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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心书 2017-05-16


(一)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小时候读卢纶的《塞下曲》,为诗中所描绘的飞将军李广过人的膂力惊叹,也被弓箭惊人的穿刺力折服。

 

中国古代有十八般兵器之说,一般是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这些冷兵器时代的武器中,大多用于近身肉搏,流星锤可能有点远攻的味道,但距离也不可能太远。而弓箭或者弩,其实是冷兵器时代为数不多的能够远攻的武器,但可惜,一般意义上的十八般兵器,弓或者弩并不包括在内。

 

中国古代有“六艺”之说,也就是要求男人具备“礼、乐、射、御、书、数”六种基本才能。可见,骑马射箭,对于不少古人来说,其实就像穿衣吃饭一样简单自然。而在浩如烟海的历史典籍和古代文学作品里,对于弓箭的描述也是不胜枚举。

 

但很可惜,在我目前的视野里,整个华语文化圈里,展示弓箭这种冷兵器时代佼佼者的影像艺术作品寥寥无几。唯一留下一点印象的,就是张艺谋《英雄》里的万箭齐发,但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明显带有特技和炫技性质的。


 

(二)

韩国本来也属于大的中华文化圈。没有做过考证,韩国对于弓箭的使用是否与中国有关。但近些年来,在奥运会等各种国际比赛中,韩国射箭选手纷纷摘金夺银,说箭术是韩国的国术一点也不夸张。

 

因此,看到一部写实性质反映箭术的韩国电影就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了。

 

这部影片叫做《最终兵器:弓》。影片的背景是在十七世纪的朝鲜,一个大臣被认为谋反,被王派来的人追杀,临死关头,他叮嘱自己的儿子南伊要照管好妹妹慈仁,还让他到一个小城去找自己的朋友金武善。


 

多年之后,南伊和慈仁都已长大成人,南伊成了弓箭高手,慈仁也要嫁给金武善的儿子瑞俊。可没想到,在两人的大喜之日,后金入侵朝鲜,瑞俊和慈仁都被侵略者掳走,南伊侥幸逃脱,短兵相接之时,他高超的箭术救了自己,也让入侵者胆寒。于是,故事就围绕着丈夫救妻子,哥哥救妹妹展开。

 

不得不说,这部韩国古装动作片看起来让人血脉喷张。这里面没有宏大的叙事,仅仅展示的是淳朴自然的兄妹之情,夫妻之情,感情真挚,令人感动。此外,朝鲜民族宁死也不做亡国奴的血性也让人动容。(套用我们的一句常用语)


 

片名叫《最终兵器:弓》,影片自然是围绕着箭术展开。虽然我们知道,拍摄时肯定运用了不少的技术处理,不然弓箭的威力不可能展现得那么充分,那么直观,但同时,影片中对箭术的表现还是现实主义风格的,并没有中国武侠小说中对于使用一些武器时神乎其神的胡吹冒撂。

 

影片的开头,大臣用弓箭射穿了恶犬的喉咙,救下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其速度之快,堪比闪电。后来,在后金入侵小城时,南伊与后金的大将及太子遭遇,后金骑兵拍马挥刀直取南伊首级,但转瞬之间,情势反转,南伊的快箭却直穿大将的脖颈。



影片的后半段,就在南伊与后金大将的狙击与反狙击,猎杀与反猎杀中展开,冬季萧瑟的丛林中,一枝枝响箭穿林越树,带着令人心悸的啸音转瞬即至。移动摄像机和快速剪辑的蒙太奇,再加上弓箭射出后的主观镜头,将死亡的恐惧和弓箭的威力真切地展现。电影中,强弓和快箭带着千钧之力和磅礴的气势,成为射手一招制敌坚定信念的绝妙延伸。

 

再说一句题外话,电影中,不管是作为正义和受迫害的一方的朝鲜人,还是作为入侵者和加害者的后金人,一个总的特点就是形象和气质非常“MAN”。韩国演员的男人范将朝鲜民族刚烈的性格刻画得入木三分。看完这部电影后我仔细想了下,如果我们要拍这样一部男人戏,能不能找到这么多有棱有角的“MAN”?答案还真不好说。



 (三)

其实,在韩国,还真的有一部以弓箭命名的电影:《弓》(英文名:《THE BOW》),它的导演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基德。看金基德的作品,往往让人想到杜甫的那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对于金基德来说,当然是“影不惊人死不休”。看过他的《春夏秋冬又一春》、《撒玛利亚女孩》、《莫比乌斯》等,都对其惊世骇俗的题材、内容及风格化、形式化的表达留下深刻印象。你可以不喜欢他的电影,但你总不会忘记他的电影中的某个点,或者某个场景。


 

《弓》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浩渺的大海上漂泊着一艘渔船,一个女孩六岁时被船主从陆地上捡拾到船上,十几年间一直没有离开过。而论年龄能做他爷爷的船主每天为她做饭,给她洗澡,他在等着少女十七岁那天,再与她结婚。

 

那艘渔船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事实上,这也是电影里唯一的场景。白胡子老头间或上岸,带来一些到船上钓鱼的人,这些人也带来外部世界的信息和气息。但钓鱼的人如果试图与少女有所接近、有所亲昵,就可能会遭到白胡老头的警告,他警告的方式是开弓射箭。


 

老头有一个特殊的乐器,这是将一张弓与朝鲜族的手鼓相结合的产物,现实中,没有见过这样的乐器,因此,这可能是老头的自创。影片里,这种乐器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乐音,或激越、或舒缓,老头拉,少女也拉。不同的乐音传递出他们不同的心境,折射出他们之间或和谐或冲突的关系。


这件弓做的乐器让人沉醉,也让人迷惑(可能类似塞壬的歌声吧)。弓与手鼓合体,变成一件乐器,发出的是美妙的乐音,而弓与手鼓分离,却化作一张弓箭,足以夺人性命。


 

影片的最后,给自己举办完“婚礼”后,白胡老头穿着婚衣纵身跃入大海,身着白裙的少女也终于梦里“见红”。她的两腿之间,赫然插着一只箭。

 

因此,在这部电影里,“弓”成为一种象征,它像一个九头妖,又像一把多刃剑,它是神谕、是倾诉,是保护,是伤害,又是新生。它是美与单纯的策源地,也是欲望、自私的暴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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