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吗旗下产品: 钓鱼吗

〖咱们村〗张昆:野芥菜,抹不去的家乡味道

咱们村 2017-03-23



荠  菜


张 昆        

 

原以为荠菜跟依附于青砖碧瓦上的爬山虎或是苟存于大户人家残桓断壁上的青苔没什么分别,只不过大家适存的境际不同罢了。久而久之,随着年龄的增长,荠菜的形象却在我的脑海中愈发壮大而不可或缺,直至最后的挥之不去。

 

所以如此,源于娘对于荠菜无以复加地青睐甚至是依赖吧!我不知道这些圆叶的或是瘦叶的,散乱于原野或是山脊之上的草芥儿有什么可人之处!我曾疑心是荠菜的那些稚嫩的叶儿们、芽儿们硬是把娘的心也染成“绿”的了。才使得娘对荠菜的垂青如此的有始有终。

 

应该是从当年的十月直到来年的四、五月吧!娘总是忙乱于田间地头,除过干一些农务以外,总是捎带地采一些荠菜回来。这些看似不羁而杂乱着的野菜一经娘的打理,就成了姐弟们的菜肴。娘仔细地清理荠菜上残留的黄叶,洗干净了和了面做成可口的荠菜面、拌了面蒸了菜疙瘩、或是晾起来制成干菜……偶尔的,娘还会变戏法似的弄来一小块豆腐,包饺子给我们吃,这便是姐弟们小时候难得的美味了。不过,娘是不屑于这种美味的,娘说,其实饺子和面是一样的,只不过饺子是把菜包在里面了,而面条则是和菜一起的随锅下了,吃起来却是一样的。于是我们姐弟吃饺子,爹和娘吃掺和了一多半玉米面的面条。

 


我本来对荠菜的感觉风轻云淡,既谈不来好,更谈不上坏。只是有一年春上,少米下炊的娘过多的使用荠菜做口粮,使我在那个春天里接连地闹肚子,并最终在一天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通体泛绿,后来连头发和眼睛都成了绿的了。我在自己的噩梦中惊醒,虽知是梦,却从此对“绿”心有余悸。

 

更为糟糕的是没有做噩梦的姐弟们似乎也对荠菜心生忌惮,任由娘做荠菜的花样翻新,却始终难以调得姐弟们胃口。所以,那段时间,娘为了把荠菜做得更可口一些而颇费了一些周折。

 

村里有个叫常贵的,原与我家同宗,辈分却极高,虽跟父亲年纪相仿,却连爷爷都得管他叫“爷”。常贵长相人品极佳,却由于“成份”高,至而立之年也未能说上媳妇。于是,常贵一气之下,南下四川。两年后,常贵终得佳缘,娶回一四川女子。“夫贵妇荣”,由于常贵的原因,爷一辈的都得喊常贵的女人“阿婆”,到娘和我这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了,于是也叫“阿婆”。

 

阿婆教会了娘腌制萝卜,也教娘腌荠菜。春寒料峭,咋暖还寒时,阿婆便喊上娘,在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簇拥下,涌向田头地间,一边挖荠菜,一边传授咸菜泡菜的腌制方法。我们几个男孩也跟着凑趣儿,连村里那几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跟了来,挖了野菜就往阿婆的箩筐里塞。娘几个就不乐意了:“呵!只顾着讨好媒人了,你们几个坏小子!看看那个姑娘瞎了眼的会嫁给你们!”于是,那几个愣头青便红着脸又挖了荠菜给娘几个往箩筐塞。还别说,阿婆最后真的还介绍了几个“辣妹子”给了村里的小伙子呢!挨到我们几个孩子就只顾给自个娘挖荠菜了,但终归是缺少耐心的,一会儿放风筝,一会儿蹲在田埂上看书。风筝是自制的,书多半是借来的小人书,偶尔能借得一两本金庸的武侠小说,便是那时顶好的书了。

 


娘每每从阿婆处寻得做荠菜的方法,便欣欣然而归,就像武林中人突然间得到了一本失传多年的武功秘笈。娘按阿婆的方法做出的菜大多能给娘带来惊喜,只是腌的荠菜不能算成功,因为连娘吃了都蹙眉。我那时想娘或许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又或许是阿婆自己都未能掌握其中要领,更或许腌荠菜只是阿婆的一种尝识或想法而已。不过,阿婆依然得到了大家的尊重。阿婆的远嫁充其量只能算是两情相悦罢了,远不能与“和亲”的文成公主之相提并论,帝王之女岂能被一民女抢了风头去?

 

五月的阳光懒散地靠在庄稼地里,依稀可见的乳白色小花像一面面小旗,喧宾夺主般探出了麦田,这些未被发现的“漏网之鱼”,旗帜鲜明的向世人宣示着荠菜们的下一站幸福!“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想那些寄生在人家屋檐下或是瓦砾之上的爬山虎或者青苔们最终也未能塑得金身修成正果,却因此错过了应有的自由与洒脱。短短一秋,岂不悲凉!

 

我猜我定是儿时做了变绿人的梦而从此埋了“祸根”,乃至于我在上学时和参加工作后都不曾成为“红人”,却因祸得福般的省了“伏案”与“杯斛”之劳。就觉得人生所追求的境际不同,选择就跟着不同。倘若项羽当年借“鸿门宴”之机除去刘邦,也许霸业可成,至少也该落个囫囵人儿,但却从此会英武不在,不为世人称道。倒是范增老朽略嫌多余,本一山野村夫,闲来挖个野菜消停消停有何不妥?却非得做个“相父”什么的,落得个呕血而去!

 



高楼挤占了麦田,如今身处闹市较之野外甚远,却常常念及当年的人和事。于是,择一吉日,喊了小女,驱车数公里去乡下挖荠菜。悠然南山下居然也是人影绰绰,少了阿婆和娘却多了小女的旷野别是一番景象,感谢还有这么多人能记得绿色。

 

回家掬一把荠菜,剁碎了加了豆腐,学了当年的样子包了饺子,盛满一盘端给娘,娘居然能吃得津津有味!我不禁百感交集而暗下思忖:在娘看来,莫非饺子和面条真是一个样儿? 



 

张昆,男,笔名:虎燮。36岁,1981年5月31日出生,陕西省西安市人,大学文化,现为陕西西安一家国有机械厂普通职员,搞机械制造加工方面单位宣传策划工作,同时也兼任媒体联盟时代名家陕西版主编、西部网络作家协会会员、西部网文学社常务理事/首席编委、意不尽传媒中心理事作家、望月文学杂志特约作家、《细鳞河》文学报编委/陕西版主编职务。从1998年开始创作文学舞文弄墨写些文学作品的文章,迄今为止,已有不少创作的大量文艺作品发表数百篇之多。其中,部分创作的优秀文学作品还屡屡获文学大奖,在同行社会大小报刊和企事业单位宣传中产生了感动广泛影响和轰动性效应良好口碑,即使到达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还在迫切努力,也希望得到各方行业和企事业新闻宣传单位主管上级部门的鼎立支持和欢迎。




《咱们村》----天下游子的心灵家园!无论您来自北国的小镇,还是南国的边陲;也无论您是生在东海渔乡,还是西漠村庄,《咱们村》永远是您温馨的港湾。


拿起您的笔,述说一下乡情、乡音,描绘一下家乡的美丽,讲述一下温情的故事,回忆一下曾经的难忘……


《咱们村》敞开温暖的怀抱,欢迎全国各地作者投稿。




 

投稿须知


《咱们村》作家交流QQ群: 297626627

全国作家微信群 :guofeng-777

投稿邮箱:2434470285qq.com

白山湖读者QQ群:201700861


分享到:

24小时热门文章更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