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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客奇谭】人人都有的好奇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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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的好奇心

(一)

我跟老谢说,想了解一下陆羽农这个人,也不为别的,总觉得在这件事中,作为一个关键角色,对他的认识,还是太少了些。他说那当然可以,我们路上还有好几个小时,他可以在那段时间慢慢跟我说。

第二天早上,我开着自己的车,和老谢一起去皇家一号找他们碰头,老李和沈新都有自己的安排,并不跟我们一起。关于昨晚他们聊到的话题,老谢这时是这么跟我说的:“记住,你只能相信你自己,特别是在这件事中。”我感到不解,因为昨天晚上我所看到的,好像不是现在这个老谢,我差点就认为,包括自己在内,已经同大有来头的李先生是一伙。老谢看出了我的疑惑,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东子,你介入这件事,完全是一个偶然。这里面的水非常深,但我现在只能对你说这么多,再讲,可能就是在害你了……”他又考虑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你实在感到困惑,那么,请选择相信一个人——我。”

我点过头之后,他就说,那么,你相信我的话,就别再问了。然后,他便开始给我讲关于那个陆羽农:

陆羽农所代表的亿森制药,其实并不是一家深圳的公司,亿森在深圳只有一家并不太大的工厂,但他们设在深南大道上的办公室,却有整整两层楼,养着许多所谓的科研人员。不过其在一河之隔的香港总公司,却也有专门的生物制剂研发部门,所以深圳那个科研机构,基本上完全是个空架子,经常以研发之名,在内地四处翻山涉水,寻找所需生物资源,这个机构的负责人,便是陆羽农。

亿森作为在美国旧金山起家的国际大型生物药业集团,已经享誉国际数十载,产品畅销世界上五十多个国家,近年来,以香港公司为龙头的亚洲事业部更是风生水起,大有后来居上,问鼎亚洲药业霸主地位的野心。为了更加重视亚洲市场,这些年,其集团总裁,也是亿森的创始人SAM先生,几乎长期居住在香港,与中国内地频频互动。

老谢也是这次才知道,陆羽农所代表的亿森制药,原来就是他父亲多年前的朋友所创立,那位SAM先生,七十年代末离开中国,前往香港,然后又去美国发展,最终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华侨巨贾。

SAM先生酷爱收藏,尤其喜欢自己民族的历史文物,当他得到那本《锦绣万花谷》之后,立即动了寻找《穷怪录》的念头,因为,在《锦绣万花谷》中,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而那个秘密的答案,据说就藏在《穷怪录》当中,老谢告诉我说,自己现在还不知道,SAM先生是不是已经找到《穷怪录》,但那里面记载的信息,却的确是他提供给谢老爷子的。也就是说,即便SAM先生还没能拥有那本失传多年的奇书,至少也知道了书中的部分内容,而那与谢老爷子毕生研究的学术项目息息相关,故而他们之间曾经讨论过一个交换条件,但谢老爷子最后还是拒绝了。

“那么这次为什么又一起合作了呢?”我终于忍不住道。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拿出了那枚小铜铃……”老谢看着我,身子歪了两下,把自己舒舒服服地靠在副驾驶椅子里。

 

皇家一号的一号楼,这几天的确是贵宾云集,连幕后投资方香港亿森药业的大佬,都亲自到了,这里面同时还住着他多年的好友。

我和老谢到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停满了车,差点都没我们的位置。我已经在这一条并没多远的山路上,来回跑了好几趟,因此感觉越来越驾轻就熟,这次花的时间,短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老鬼和小强昨天就到了,这里正是忙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来特别招呼,正感到无所适从,看到我们到了之后,这俩总算见到亲人似的。

小强先看了看我的伤,见没什么大碍,便放心下来的样子,又想跟我谈谈这两天他的见闻。我知道像我们几个,都是从没见过大人物的,最近时来运转,却总跟一些了不起的人打交道,难免心中有些忐忑,也很正常。老谢自然是要找机会,跟他父亲通报一些事,不知道会不会说我们昨天晚上的小集团会议,而且我也能够感受到他所谓的有些东西不便随便说的意思是什么,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也没什么凑热闹的意义,便干脆叫上老鬼和小强,一起出门去逛逛。这苏马荡可远非大水井那个地方可比,打个不太合适的比喻,一个是发达的资本主义花花世界,一个是苦逼得饭都吃不上的第三世界。上到高尔夫,下到马路边摇骰子赌大小,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玩不到的。

因为夏季还正在继续,这里的大街上人多极了,都不显得陌生,彼此操着各自方言打着招呼。在这里被使用得最多的,是凉快这个词,大家边走边发出这个词语的音,仿佛说着说着,就很满足一样。当然,这里的确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但我感觉如果不加以控制,恐怕这个地方很快就将容纳不下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了。而上山来的车子几乎也像人一样多,一辆接着一辆,街道上显得拥挤不堪。我们三个就在这样的人潮中穿行着,试想一下,如果打算要小声交谈一点事,将会是何等困难。

我们顺便走到路旁一个看上去很大的楼盘,打算利用里面稍显空旷的空间,让自己能够稍事休息。小区里有很多看房者,有的是被一车一车从外地拉过来,直接被丢到售房部沙盘跟前,然后他们很快就在旁边人的影响下,跟着争先恐后抢着购买,如同着了魔一般。我们绕过那些临时演变成的购房者,避开他们兴奋莫名的喧闹声,找到了一处角落,从那里,可以隔着一条栏杆,跟极远处的齐岳山遥遥相对,而那边的风很大,山上有长长一排白色的巨型风车,有的正在悠闲缓慢的转动着。

康小强几次欲言又止,此刻终于找到机会,他往嘴上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几口,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东子,这个事我和老鬼商量过了,他还是不听,非要去跟人家继续弄那鱼,我想问问你的意思,这姓陆的和谢家父子这门生意,我们到底还要不要跟着混?

本来这个话,即便小强不说,也是我原本想说的,可那是在昨天晚上之前的想法,现在他这样再问起我,我的脑子里立即想起了老李那高大光辉的形象和沈新的黑道五段,感觉很是依依不舍。但我内心最原始那个声音依然不忘提醒我:小强的意见,是对的。

实际上每个人都不像看上去那么傻,只是很多时候,他们自己愿意就那样被人认为。作为曾经最好的兄弟之一,老谢的确变得让我感觉陌生了许多,但他依然是我的朋友,尽管昨天晚上,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在利用我。他让老李认为我跟他们是同一路人,而且跟他和沈新颇有渊源,也许他想从老李那里获得什么支持,但对方认为他的分量还不够,准备尚不充分,于是,他告诉对方,看看,我们的班底还是不错的,完全可以胜任那件事。当然,他不可能真正让我涉入他们的事之中,这他也多次跟我说了,还不断暗示过。我给他当了一次筹码,就像他当年替我在姑娘们面前跑前跑后一样。

见老鬼已经沉默很久,我忍不住问他:该得的钱都得到了,你还想跟着他得到什么呢?”老鬼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嘶哑,但显得很坚定:“你们知道吗?他又给了我50万。”

我吃了一惊,小强也睁大眼睛,等着他往下说。

“那是为了感谢我拼着命帮他留下铜铃的酬劳。”他依然不咸不淡的,仿佛他所谓那个不要命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

“那就更没必要了......”我大感意外,对我和小强来说,就这么几天下来,这家伙已经是一个大财主了。

“不,我是想,他出手如此大方阔绰,为什么呢?”他扭头看了我俩一眼,“为什么他就是他,我就是我?”

我和小强面面相觑,心想,这家伙,前一晚被鱼撞成哲学家了?

 

我记得,谢老爷子当时跟在场的人都说过,按照他所掌握的资料推断,要再次见到那大鱼,得再等一年。当然,不知道他那话是不是真的,现在的情况,老谢不是也说过,谁的话都不能相信,除了自己。

鬼鱼的作用,应该与一种古人的防腐方法有关,如果陆羽农他们真是冲着这鱼的开发价值而去——尖顶观古墓早已毁掉,别的也没什么东西好捞,而且,那应该是谢老爷子这样的人才会感兴趣的。后面如何捕捉那鱼,我想一定会有更专业的人士加入。只要那鱼还会从洞里出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今后搞定一条大鱼,对武装到牙齿的现代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何况陆羽农、甚至他身后那位在国际上呼风唤雨的SAM先生,有的是钱。这事儿,如果就这样的话,跟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关系,见好就收不失明智。作为群众演员,或者高看一点,当了次配角,总该有一个谢幕的时候,大幕拉开,那是人家男女主角的戏。老鬼的心事,我现在有点担心,恐怕他觊觎的是想换个角色的问题。

又到饭点,在路边找了一家重庆风味馆子——火锅。这上面,除了闭门羹,祖国各地风味饮食几乎都能尝到。有一阵没吃火锅了,给老谢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来,他说,给他一个坐标。

与这个地方的其他外来人口一样,火锅店老板一点也不顾忌地讲着自己的方言,他说话时带有明显的万州口音,譬如在说“好吃”的时候,后面一定是发一个七的音。这样的店子总有各自省份的同乡前来捧场,老板满面红光,亲自在堂子里招呼客人入座,偶尔也会钻进后厨去,帮着把早就炒好的底料添到锅里端出来,不嫌多余地对每一桌客人都问一遍:“能吃得辣不?”

长长的街道两边,这样的小店多不胜数,大都没有很好装潢,显得就像急着赶着开张,一切都没来得及好好准备一样。这些店子里,据说也都不安装空调,墙上的窗户尽可能敞开着,既方便本来就惹人喜欢的新鲜空气随意进入,也可以让自己店里的饮食香味飘荡出去,让人很远都能闻到,还可以让你从窗户里老远就能看见正在等的人。

小强把头伸出去,叫了一声,老谢就放下手机,径直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要说这火锅味道多么好,我相信任何品尝过之后的重庆人,都不会轻易做出肯定的评价,但此刻我们显然并不特别在意这点。老鬼几乎一直在不停的喝着啤酒——那东西很难将他灌醉。小强也不怎么说话。只有我和老谢不时聊上几句,聊着聊着,便又说到那大鱼,我问:“你说,那鱼到底是干啥用的……”

老谢转过头,朝四周望了一圈,身子略微前倾,低声道:那家伙,若是放陆羽农他们那儿,就是做药……”

只见老鬼和小强不约而同坐直身子,好像突然把自己拉长了一截,耳朵也都竖了起来。

“亿森是生物制药公司嘛,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坐在一旁的老鬼,伸出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放在老谢拿着筷子的手上,满怀期待问道:“那要是放你们那儿呢?”

老谢侧过头去,望了望他,怪里怪气的回答:“我那地儿小,搁不下。”

老鬼失望地把手收了回去,继续喝酒。

但我对老谢所说这个大鱼的用途,倒是很感兴趣,如果亿森能够成功,开发出新的保健药品,送老人,送长辈,今后便可以不用绞尽脑汁,选来选去也脱不开什么极草、脑白金。如果可以含着吃,每天睡前嚼一片就能延缓衰老,那就更好了。实在不行,那鱼又大又肥,也算来自低温深水,鱼油一定很厚,提炼出来做成面膜或者保湿霜,也许我还会成为他们的忠实客户,买给秦楚,然后告诉她,这玩意是从我当初差点钓到那种大鱼身上提炼的。

老谢的意思也差不多,陆羽农是个生意人,剩下的事他们自己就能搞定,没必要还给大家来分。吃完饭,他对我们说,如果不打算在山上投个资置两套房产,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反正目的也已达到,大家收获满满,虽然受点惊吓挂了点彩,也没缺胳膊少腿,应该值了。他拍了拍老鬼,对他道:“尤其是你啊,哥们,这回可成有钱人了,下次再约钓鱼,费用你掏。”

老鬼笑了笑,不置可否。

“东子,”回去的路上,老鬼忽然揪着我问,“你潜水是拿过证的吧?”

“是的,我拿的PADI的AOW……就是高级开放水域,允许40米。”

得,那就好。老鬼点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们决定先走一步。人家有事,那是他们的事情,老谢说他父亲跟SAM先生一直在叙旧,就不单独话别了,而我跟陆羽农也没啥交情,没必要专门还去请个安辞个行,简单收拾一下,立马便可动身出发。

倒是老鬼显得很奇怪,这几天下来,就他跟陆羽农最好,恨不得变成一条尾巴粘在人家身上,可这会儿说走就走,居然也不再去打个招呼。

这家伙,自从与姓陆的一见如故,知道那鬼鱼的消息,到钓到假鬼鱼,再到见识真正的巨无霸大鬼鱼,凭借一辆老掉牙的建设摩托而来,到现在......我转头看了看,他坐在我背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还给腰下塞了一个柔软的KT猫靠垫......正宗的百万富翁,即将衣锦荣归。

“都他妈睡着了?”

这俩很讨厌,每次一起出门,两人都坐后排,想找个人说话,还不得不回过头去先瞄一眼,看谁醒着。

“东子,这事儿你一定听我的。”老鬼忽然开口了。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依然眯着,就跟说梦话一样。

“什么事?”

“算了,过几天告诉你,先养养伤,好一些再跟你商量。”

“他是惦记着陆羽农的大鱼呢。”小强也醒了。

“我靠,既然都醒着,来,换个人来开。”现在还没上高速,我想这俩要是不给找点事干,能他妈一直睡到重庆。

老鬼依然舒舒服服的靠着,伸出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摇了两下。小强看看他再看看我,知道逃不过,只好让我靠边。

“你不是还想买车吗?正好先练练。”我想他顶一阵也好。其实这家伙驾照是有,但很少开,真让他跑还有点不放心,“你就跑到利川,剩下还是我来。”

“不要不要,就让他开,路都是跑出来的,坐在家还能指望长本领长见识?”老鬼一副老大哥的语气。

“我有个担心,”小强坐上驾驶座,也学着我的样子,跟老鬼说话的时候,不得不转过头去,“你老兄这次搞这么大一条,虽然最终跑了,但今后钓小鱼还能过瘾吗?”

“废话,东子也拉过,你问问他,有什么感觉?难道从此以后满足不了普通上鱼感觉,就不钓了?”他坐起来,伸手拍了拍我肩膀,“是吧?”

我把双手枕在脑后,把自己放低一点,自言自语道:“这就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怕是永生难忘了。”

“你看人家,有文化说的话就不一样,动不动就念诗。”小强又转了一下头,对老鬼投去一个鄙视的表情。

“我怎么感觉你在埋汰我呢?”我做出生气的表情,斜了康小强一眼。

“我说你俩,也别那样一副鬼样子,又不是丢了情人。想钓大鱼那还不容易,跟豪哥他们一样,没事儿你们也去南油钻井平台上,搞海钓,都是大鱼,天天都能碰上几百磅的,”说着,又回头挑逗地看了老鬼一眼,“反正,你俩现在都玩得起。”

“你他妈好好开车,真当自己老司机?”老鬼忽然吼他一句。

过了一会儿,老鬼又长叹一口气,重新把自己拉成面条形,自顾自嘀嘀咕咕一阵之后,冒出一句:“我们这玩的,都是人家的零头。”

    不知道他此言何指,但我认为他是觉得自己的钱还是不够,而且很不甘心。可这世界这么大,哪有人觉得自己钱真正够了呢?不过是难以控制欲望而已。心态好,生活才好。我记得,这话是秦楚说的。

一路都是下山,反方向的车多,我们这条道却非常空旷,轻轻松松到了利川。上高速之前,还是把小强换了下来,这家伙又一头扎进后排,不多久,就听见两个人此起彼伏,噗呲噗嗤吹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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