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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客奇谭】地下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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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在大坑底过夜虽说了前两次的新鲜感,不过心情依然难以平静。这个地方有一种魔力,如果你潜下心来,便会发现,它似乎会跟你交流,跟你对话,甚至,轻轻呼唤着你的名字......

“师傅,师傅......杜川东,能不能过来一下......

“哎,带一个女生出来这种地方,要我为什么说怎么都不方便。”我不得不长叹一口气,对老鬼道。他倒好,自顾翻个身,打算自己先睡了。

其实这个晚一切都还好,也没出现前两次那种忽然之间万马齐喑的离奇现象,什么都正常着呢——蛐蛐儿争相向配偶高声表白,夜莺鸟儿不停吊着嗓子,准备着来日的歌唱,从头到尾都没消停。现在,又增加一种夜深人静中女孩儿的深情召唤......戴小妹的帐篷居于三个之中,另外一边,是小强和刚子。为了壮胆,这次我还带着从刚子那儿收来的复合弓,但我不太会使用那东西,依然交给他携带着,不知道那玩意在这里管不管用。我想了想,在手上操了一根昨晚上就准备好的棍子,然后来到戴小妹的帐篷边。

“叫我干嘛?”我隔着帐篷问。

“能不能进来陪我聊会天,等我睡着了你再回去?”她小声道。

“不行。”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师傅,陪我说说话......”忽然,小强他们那个帐篷也传出怪里怪气的声音,我一听,是刚子那小子,故意憋着细声鬼叫着。

“睡不着是吧?睡不着起来数星星啊。”我故意大声呵斥,这样,刚才那怪异的气氛一下就没有了,还传出几个不怀好意的老男人压抑的笑声。

“小妹,你快睡觉,我就在帐篷外面坐一会。明儿一早就要行动,养精蓄锐非常重要,说不定还要靠你呢......是吧,老鬼。”我故意大着嗓门,反正,这坑底也就我们几个人。

“师傅,你说说看,明天我们进去会有危险吗?”戴小妹又在里面问。其实她的钓鱼技术全是康小强教的,但她一直管我叫师傅,叫的时间长了,我也就习以为常答应下来。

“你害怕吗?”我反问。

“不怕,跟着你......们,就不怕。”她声音很小。

“好好睡觉吧,明天需要精力。”

我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不断用树棍敲打着四周地面,就像是要故意惊走不小心闯过来的危险。虽然是滩涂,但地上依然有一些稀疏的马蹄草,因为有湿气,刚坐一会儿,就把屁股打湿了。尽管没人说话,但其实也并不无聊,从这个大坑里往上看,天上的星星美极了,因为它们被局限在一个狭长的空间内,就像加了边框的相片,有一种加过工之后,重点更加突出的美。除开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的记忆一般都已不太清晰,长大之后只有一次,有过像这样安安静静数着星子的经历,那次有所不同,是在一个海拔将近三千五百米的大山之顶,四周无遮无挡,星星按照某种固定秩序,并不整齐地排列着,形成一道巨大的据说是银河的阵列,然后在无法确定的位置,经常还会有几颗发着光坠落的陨星。一瞬间,我似乎又看到有一颗流星划过。

大约数到一两千颗,回头轻轻叫了一声戴小妹的名字,她没答应......

早上起第一层雾的时候,我便醒了。那时候,天色还未亮起来,即便是挨着山巅那一圈,也还是所谓的鱼肚白,大坑里也显得很寂静,连鸟儿都鸦雀无声。但老鬼却已经不在帐篷里。我掀开门帘,见他正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低着头一动不动。

“嘿,你醒这么早?”

他转过头,样子怪里怪气,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既谈不上不高兴,也不算有不满意,脸上一副空洞而乏味的表情,就像一个人还没真正睡醒,从床上刚站起来时那样——难道他一直坐在那里睡觉?我心想。

“你没啥事吧?”我朝他走近一些,想看看他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他忽然伸了个懒腰,一下便站起身来。我感觉他起身的姿势非常奇特,不是直接站起,而是一扭,就仿佛他坐在那里,下面却没有两条腿,想要起身得用腰部挺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被撑起来。

难道他变成了一条鱼!

 

“你干嘛动作那么怪?”我好奇地问道。

“哦,腹部这伤口还没有痊愈,可能里面没怎么长好,有点牵”他站直了,轻轻转一转腰,就像老年人站太久或者坐得太久之后,需要换一个姿势的时候几乎必做的那样。

“我们需要现在就准备出发吗?”另一个帐篷里,忽然传出小强的声音,看来大家都差不多醒了。

“那就走吧。”老鬼道。

其实每一个人都已经醒了,听说要出发,赶紧翻爬起来,三两下,便收拾好了帐篷,重新将它们叠成跟刚才截然不同的几小包。

然后喝着水、吃着面包,就来到水潭边。

我的任务很重,得第一个穿过水帘,并把绳子固定在里面,问题是现在不能像跑一百米撞线那样直接冲过去,而是得先潜到水里,从下面进去,找到可以浮出水面的地方之后,给后面的人做出标记,并连接好绳子,然后还得一个接一个的来回接应他们。当然,我判断,既然河道并不经过里面,因此深水区域并不会太长,如果运气好,基本上一个猛子就可以潜过去。

而我也相信,这不难做到。

老鬼购买的水肺是新装备,尽管呼吸器有一点塑料味,但贴合性非常好,只有三连表上好像有一个指针有点问题,一开始就没有归零。但对于这么一小段水下距离来说,那东西基本也派不上用场。

我换上湿式潜水服,穿上脚蹼,背上气瓶,戴好面镜和呼吸器,压铅带都不用,提上潜水手电和绳具包便跳进水潭,几个扑腾,便钻过水帘,进入隧洞里。这条通道比预想中还要短,大体上跟上次走过的对面那条隧洞一样,很规则的人工修砌地下河道,水也不算浑浊,不多远便见到前面有一个堵口,碎石和泥土堆积形成,也是这个隧洞的尽头我抬头往上看,幸好那里的隧洞顶已经结束,还有一个虽不算大,但人可以轻松通过的开口。我钻出水面,拿灯光先四周扫一圈,心里暗暗称奇,这简直就是为我们预留的一个入口啊。

爬上去之后,取掉面镜,用手电仔细搜索,接下来便有些失望了——这里的确有一个可以钻出来的地方,不过也就如此而已。一个不规则的小洞,从一堆碎石上面平行延伸,大约是沿着地面上龙桥河相同方向,直接朝里,直径约有半人高,也不知还可以往前通行多远。如果要这样一直趴着前行,我想这一定不会是一趟令人愉快的旅程。

从包里取出绳子,找了块一半在土里一半露在外面的大石头将其作为固定点拴上系牢,然后戴上面镜重新回到水里,游了出去。

“咋样咋样?”老鬼第一个迫不及待的问道。

“自己进去看吧,水路很短,你一个屏息就能到。”

我把绳子牵好,见小强和刚子已把一个水上游乐场常见那种透明泡泡球里装满了所有的背包和装备物品,脱光了上衣,正打算像游泳健儿一样,还不停做着伸展运动。只有戴小妹在身上套了一件跟我相同的潜水服,由于里面还穿着一件衣服,显得不是很光滑,但身材曼妙之处,依然被展露无遗。老鬼给每人配发了一支单独的呼吸管和水下眼镜,然后大家在我的带领下,依次下水,跟着绳子,轻松便进入到洞里。

重新换好衣服之后,现在必须得有一个人先爬进洞里打探,如果有足够空间的话,其他人才能继续往前,否则就得一点一点往里挖了。刚子取出一个工兵,看了看,似乎对工程量感到有些担心。但老鬼毫不气馁,二话不说,在腰上拴好一条尼龙绳,拿出一手电,一弯腰趴低身子,像一条土狗,便朝里面爬去。

过了一阵,听到里面传出他瓮声瓮气的声音:“都进来吧。”

 

这条令人难受的洞实际上也并不太深,而且洞壁已经被摩擦得很光滑,匍匐行走并不困难。

老鬼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我们,那是一个大约十米见方的不规则空间。见所有人一一到达之后,他用手电指着前面上方一处给我们看:一个只剩半拉子雕刻着纹饰的穹顶。顺着他的手电往下,与那处穹顶对应着的地面十分平整,并保持一个弧度径直朝里转进去,果真有一条未被完全封死的通道。

“我们非常幸运。”老鬼自言自语道。

这时大家的手电都亮起来,空间里显得光线十足。除了那一处有人工痕迹的通道,其它方向都一片狼藉,看上去就是一个坍塌的地下洞穴。这下面可能会像任何废墟一样,留下各种大小不等的空间,但那条通道,的确恰到好处,令人无法不感叹运气实在太好。

为了想看清楚那穹顶上的图案,我走到了最后一个。他们跟着老鬼,鱼贯而入,顺着那虽不算开敞但勉强过肯定毫无问题的过道继续向里。

洞顶上雕刻着的图案已有些模糊不清,依稀可辨是一些人正在捕猎,与某些地方见过的岩画有些类似,不过因为凹凸有致,显得要更精致一些。猎物大小不一,有四腿的也有飞翔的,模样古怪,只有其中一种我尚能分辨,那就是鱼。但与那些猎物相比,反倒是捕猎的人显得更有些不同,我能够分辨他们是猎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类似的岩画内容不仅有实物可考,图书上也有大量记载,不同之处只有一个,就是这上面所有猎手都只有上半身,而腰部以下则空无一物,就像对所有人物都采用写意手法,只雕刻了一半或是再抽象一点看,这些人如果浮在水里,只露出半截身子,那么也还说得过去。与同风格的岩画相比,这些浮雕应该算得上加精妙的作品,不过,假如参观过大足石刻,会对眼前这雕刻的艺术造诣感到不值一提。

我判断,这应该是早期岩画向岩雕过度的产物,从雕刻艺术上来看,还显得相当质朴,可惜的是整个图案上没有一个文字出现,因此也搞不清究竟作成于什么年代,彰显着什么样的涵义。

听见前面在催我进去,这才依依不舍地加快步伐。只见一路但有穹顶之处,或多或少,皆浮雕出现

可能地面上有一条小河的缘故,这里又是垮塌形成的断石裂土堆积层,故而一直非常潮湿,好在我们都穿戴着连裤连帽的防潮冲锋衣,科技帮助我们增加了户外环境适应能力,因此并不感觉有不适。按照谢老爷子所说,这种古墓完全不同于常规墓穴,似乎并不忌惮盗墓者,假如他所言非虚,里面果真没什么值钱玩意,那也的确说得过去。没点好处,谁吃饱了没事干,愿意跑人家墓里来闲逛着玩呢。不过一路进来也的确没见什么厚重石门,隐秘机关孔之类的防御设施,与上次在大井里那石室中的感觉一样,除了少量必须的祭拜设施,这下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装饰物件。

“你小时候钻过山洞吗?”见我跟了上来,老鬼朝我问道。

“没有特别印象,好像有过吧,小孩子不都喜欢探索黑洞洞的地方。”

“我最长一次记录,穿越了一整座山,大概得有一千多米。”老鬼说。

“那时候你多大?”戴小妹有些钦佩的样子,不禁问道。

“也就七八岁的时候。”

“老鬼的意思,现在我们得做出选择,是继续钻山洞,还是走地下坡道。”小强很是不满老鬼山一出海一出的说话方式,直截了当的道。

我拿手电照了一下,只见现在所处是一个稍微开阔的小空间,穹顶在此彻底坍毁,已经没了延续,而顶头一堆垮塌得像一堵墙的半空位置,有一个不大不小,大约适合戴小妹的身材通过的山洞,而另外一处,小强用手指着的,是一条看上去很宽,几乎可以坐着通过,可是倾斜度在四十五度以上,一直向下,不知道会滑向哪里的弯洞,看上去就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不知为什么,我连往那斜着伸向地下的洞穴走近一点,都很不情愿

“你的意见呢?”我只好问老鬼这位带头大哥。

显然,他也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便换了个话题:“你说,这如果是古墓,应该是被埋在这个水平深度,还是更深的地下?”

我想了一下,根据进大水井那个石室的经验,这个墓穴应该处于差不多深度才对,而且刚才一路进来那些穹顶,也昭示了这个洞穴的活动区域,应该就在这个深度,如果还要继续往下才是主墓,除非,这个建在地下洞穴的古墓在地底还是一个多层建筑。

 

虽然不通风,但这山洞原本极大,坍塌之后又有无数空穴,空气质量一直都还没问题,这方面,尽管我们并非专业下斗者,但基本常识就算不懂,看书也是看会了。老鬼搞了一个空气检测仪,一直都在不停观察着,空气质量无法保障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去。我找小强要过他的打火机,对准那个较小的洞口,打燃之后,静静观察,那火苗居然倾斜着朝向里面微微摇晃。我再用手电对准那洞口,里面弯弯曲曲,一直都有大小相当的直径。

“如果要继续,我的意见是就从这里试试看吧。”我对其他人道。

刚子将那洞口用铁锹扩了一圈,看看里面,似乎要爬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便道:“小妹,这次暂时不用你打头阵,要么我来。”

我知道开路的困难之处主要是怕万一走到半途发现没有了路,必须原路折身返回,那才叫吃力,甚至有可能被卡在中间,活活被困死其中。因此,尽量娇小柔软的身躯是探这种未知洞穴的首选。毕竟我们这几人,没有一个是懂得地下作业的专业人士,一点自以为是的见解,不过都是书上看来的,虽说人为财死,但大好日子过着,也犯不着为此拼命。

“小妹,你害怕吗?”我再一次问她。

“对啊,不过就是钻山洞,这里面既没有小虫也没有蛇。”老鬼也安慰她。

不料戴小妹居然大大方方地道:“我才不怕呢,要不这样,我先一个人进去,如果行得通,就叫你们,如果行不通,再退出来想别的办法。”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点着头。我心里也想,这丫头,你是要把几个老爷们给活活埋汰下去吧。

我们给戴小妹的腰间系好安全绳,头上戴好一只夜钓探灯,刚子说铁锹要留着关键时候说不定可以破土前往救援她,因此给了她一把匕首别在腰上,就这样让她朝那猫眼儿洞钻了进去。

随着绳子不断朝里延伸,我们几个也越来越提心吊胆。

“不会出啥意外吧?”刚子已经紧张起来。

小强则死死盯着那绳子,只见一点一点的,约莫十分钟都过了,那绳子始终还在朝着里面不断进去。

忽然,那绳子停了下来,然后很快地往里抽动了两次,又被拖进去一截。刚子一直看得眼睛都不眨,“没错,是两下,她叫我们也进。”他们一开始就约好,如果是连着扯动两下,便是跟上进去,如果只是一下,那就是她出问题了,必须要通过外面的人协力,将她拽出来。

“怎么样?”刚子还不放心,又将嘴巴贴在洞口,朝里大声喊着。然后飞快将耳朵换过去对准洞口等着收听......接着,他转过头,长出一口气道:“她让我们进去。”

看来,里面至少有一个可以轻松掉头的空间。这也是事先讲好的,只要能有可供起身的空间,便可以通知后续人员进入,然后梯次前进,免得她一个人深入太远。因为只要中途有那样的空间,就算继续前进有困难,那么大不了再掉头出来。这可能会让大家伙辛苦一点,搞不好要走冤枉路,但戴小妹孤身探路的里程会相对较短,她一个小女孩子,没理由为大家担当太多。

我们拉开距离,一个接一个,慢慢跟着往里钻。聪明的小强给我们专门准备的护膝和护肘,这个时候发挥了很大作用,洞里爬行最大受力之处,莫过于双肘和双膝,厚实的PV垫不仅耐磨,而且具有韧性,使爬行动作得到很好的支撑,没多久,我第一个到达戴小妹所停留的地方——那不过是一段可以勉强撑起身子的稍宽一些的洞子。估计后面人一到这里便会被堵死,到时怕是想转个身掉头都异常困难。我赶紧扭过头去,冲着后面大声叫了一嗓子,让他们先停下来保持不动,等我通知之后再看是否进来。

我以为戴小妹是由于走得太远感到害怕,所以才按照我给她的交代,有了一定空间便赶紧召集后续人员。但她看上去脸色并不紧张,反而笑眯眯的,仿佛为第一个进来的是我而感到高兴。

“还能继续进吗?”这是我首要关心的问题。

“可以啊,”这种情况之下,她竟还能保持一种傻呵呵的乐观,胳膊肘撑着地面,斜躺在那里朝我打量一番,“不过,我想让你先看看这个。”她终于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她把手电指向前面不远处一个朝下的地面上,叫我看。隔着一段距离,除了湿漉漉的岩石,我什么也没看见,但隐约听到似乎有一阵奇怪的,轰轰隆隆的响声,虽然感觉很远,但肯定那声音不是从前方黑洞洞的洞穴深处,也不是我身后进来的方向,而就从她手电指着的那处看上去什么也没有的洞壁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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