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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钓鱼的文人林语堂

平和林语堂 2017-05-22

(图片来自平和林语堂研究会)




林语堂曾在他的文章《记纽约钓鱼》中这样写道:“想起渔樵之乐,中国文人画家每常乐道。但是这渔樵之乐,像风景画,系自外观之,文人并不钓鱼。”他认为中国文人不钓鱼的理由是:如果文人钓鱼就不可能“然传无明文”或“不然定可见于诗文”;虽然“记得东坡笑韩退之钓不到大鱼,想换地方,还是钓不到。”但是大概因为韩愈自身并无明文记载此事,让他仍然认为“其实韩愈也不行。”虽然沈从文在《从文自传我上许多课仍然不放下那一本大书》里有关于“我开始学会了钓鱼,总是上半天学钓半天鱼。”的记载,不过那毕竟是童年的事情,也算不上。

也是,林语堂不仅自己著作等身,阅读量也是极其惊人的,这点从他的著作中就可以看出,知识面几乎是古今中外、文理哲艺无所不包、无所不通。因此他说中国文人不钓鱼应是可信的。

那么,林语堂可算是开了中国文人钓鱼之先例了。从他的《记纽约钓鱼》和《谈海外钓鱼之乐》等文章中就可以了解到,林语堂不仅钓鱼,而且是十分爱钓鱼,无论湖钓或海钓,简直称得上“钓鱼达人”了。他说“人生何事不钓鱼,在我是一种不可思议之谜。”他到过许多国家和地区,而且每到一国一地,总要先打听某地有某种钓鱼之便,并早为安排。他最得意的大概是在纽约和小女儿相如通宵垂钓的那一次海钓经历了:“记得一晚,是九月初,蓝鱼已少,但特别大。我与小女相如夜钓,晨四点回家,带了两条大鱼,一条装一布袋,长三尺余,看来像两把洋伞,惊醒了我内人。”

林语堂一生都是以写作为生的,他凭着写作赚来的稿费让他和妻女们过着富足的生活,这足以证明他的工作效率之高。林语堂工作起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拼命三郎”,他写《生活的艺术》一书,仅用3个月时间就写出700多页,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时的写作真如文王被囚一样,一步也不能离开。不过,他绝不是一个没日没夜在写作的工作机器,他从小爱玩爱闹爱动的天性从未被泯灭过,打网球、踢足球、登山、划船、钓鱼、跑步、和孩子们散步玩游戏等等,他一样都不落下。他不会因写作压力而不安排时间走出户外参与各种运动,用他的话说,就是“我主张‘尽力工作尽情作乐’的人,英文只有work hard,play hard四字,这样才得生活之调剂,无意中得不少收获。(《记游台南》)”。正是这种动静分明的性格,给了他健康的身心和高效的工作。

说起休闲运动,林语堂最爱的当属钓鱼了,这从他写过的诸多有关钓鱼的文章可以感受得到。据说林语堂爱上钓鱼是因为一次应邀去郊外钓鱼,就是这一次的郊外钓鱼,让他体验到了游心物外、心旷神怡的意趣,从此他就与垂钓结下了长达几十年的不解之缘。

林语堂为什么对钓鱼运动如此钟爱,这个从他的文章中可以找到答案:“而其所以可乐,是因钓鱼常在湖山胜地,林泉溪涧之间,可以摒开俗务,怡然自得,归复大自然,得身心之益。足球棒球之类,还是太近城市罢。还是人与人之斗争。”写作之余,走出户外,置身自然,在安静的垂钓中怡然自得,无人干扰,工作压力得以尽数释放,让大脑重新回到清醒,重新获得新的创作灵感,这是棒球足球之类人与人之间对抗的运动所无法达成的。所以说,钓鱼这样的健身养生运动对于文人林语堂无疑是适宜的。林语堂在众多参与过的运动中选择钓鱼,就像是选择了合适的生活伴侣,一如他选择了适合自己的妻子廖翠凤。

钓鱼确实适合写作为生的文人林语堂,它不仅让林语堂身心得到了很好的调适,不断地带给他创作灵感。而且,钓鱼还让有着“烟崇拜”情结的林语堂在两者之间找到了完美的结合点。他说:“所以钓鱼与烟斗的妙用,差不多相同(Thackeray称烟斗也能发人深思),在静逸的环境中口含烟斗,手拿钓竿,涤尽烦琐与自然景色相对,此种环境,可以发人深省,追究人生意味,恍然人世之熙熙,是是非非,舍本逐末,轻重颠倒,未尝可了,未尝不欲了,而终不可了。在此刹那,野鸟乱啼,古木垂荫,此‘触袖野花多自舞’之时也。顽石嶙峋,鱼虾扑跳,各自有其生命,而各自有其境界;思我自白驹过隙,而彼树也石也,万石常存,此‘野花遮眼泪沾襟’之时也。”——这样的说法真是让吸烟反对者无可辩驳啊!

作为一名文化大师林语堂的同乡后辈,我一次次地来到位于闽南平和坂仔的林语堂故居,想在这片大师出生并度过难忘年少时光的土地上感受更多的点滴。100多年前,少年林语堂就是从故居门前的花山溪坐船沿着西溪前往厦门去求学的。对于这段溪流两岸的美景,林语堂终生难忘,他在自传里清晰地回忆着:“我在西溪船上,方由坂仔(宝鼎)至漳州。两岸看不绝山景、禾田,与乎村落农家。我们的船是泊在岸边竹林之下,船逼近竹树,竹叶飘飘打在船篷上。……其时沉沉夜色,远景晦冥,隐若可辨,宛是一幅绝美绝妙的图画。”站在故居门前的花山溪岸上,我不禁默想着,先生是如此的喜欢钓鱼,如此的享受垂钓时周边的自然美景,他走遍了世界许多地方,也在世界许多地方留下过垂钓的美好记忆。对于一生从未停止过思念故乡坂仔的林语堂来说,有朝一日能够和家人在家乡这条两岸充满美景的溪流岸边钓鱼,应该也是他一生藏在心底的愿望吧?

站在故居门前的花山溪岸上,我恍惚听到身后快乐的嬉闹声,恍惚看到林语堂和他的女儿们手持钓具款款向岸边走来,他们的身后是廖翠凤的笑喊声。林家父女就这么从我身前走过,拾阶而下,并依次在水边的石头山坐下,他们几乎是同时甩开钓线,开始了垂钓的安静。这时的林语堂习惯性地点燃了手中的烟斗并将烟嘴含入口中,烟雾开始在他的眼前升起,林语堂的目光也飘向了对岸熟悉的山脉,显得如此的沉默。他想起了少时和初恋赖柏英一起去爬山,一直爬到山的高处,在那山的高处,他告诉柏英有一天他要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后来他不仅走出了大山,还走出了世界,可是也因此离开了柏英……

“上钩啦,上钩啦!”女儿们一边兴奋地叫喊着,一边忙着提拉起钓线。林语堂听到了,却没有回应,他还沉浸在和柏英的往事里,他看到年少的自己和柏英在眼前的溪里捉鱼抓虾,他看到柏英突然一动不动地蹲在小溪里,等着头上盘旋的蝴蝶落在她的头发上,然后轻轻的走开,居然不会把蝴蝶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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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丽红,女,生长于福建省漳州市平和县,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平和林语堂研究会副会长,平和县作协秘书长,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各级各类报刊及文集,出版有个人文集《诗意地栖居》,个人微信公众号《诗意地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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