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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文学》122期‖林春山:散文三题

原创 2017-05-09

著名书法家张怀江老师为本刊题写刊名



作家名片


       林春山,笔名白雪,男,1962年11月出生,山东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现任栖霞市作协副秘书长、栖霞市散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长春湖》杂志主编兼外联部主任,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1978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在《山东青年》《烟台日报》《青海湖》《烟台散文》《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等各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20余篇(首)。散文《送灯》、《风花雪月》分别荣获2014年度、2016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二等奖。




散  文  三  题



  林春山(山东栖霞) 





01
 奔跑在童年的雨中

                         

        夜读朋友的《雨水》,勾起了我对雨的无限的遐想……
        夜雨飒飒,轻轻地敲打着窗户,如轻音乐般温柔地伴我走进了美妙的梦乡;晨起,推开窗户,夜雨依然继续着未醒的梦,湿润了大地和空气,也浸润了我的心。树木葱茏,绿意盎然,深深地吸一口雨中清新的空气,感觉飘飘然,如食甘饴,神清气爽。
        春雨吝啬,羞羞答答地时隐时现,灼伤了盼雨心切的农人的心;夏雨狂放,电闪雷鸣一泻千里,挟带着污泥浊水,浩浩荡荡,奔流到海不复回;秋雨绵绵,秋风萧瑟,在季节的边缘把思念刻进了心里;凄风苦雨的冬日里,期盼着来年的风光……



        曾几何时,杨柳吐绿,万紫千红时,无忧无虑地奔跑在童年的原野上,任凭细雨打湿了头发,打湿了衣服,却激昂着纯真的童心。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大作,大雨如注,斜刺着从天而降,河水挟带着泥沙和杂物,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震撼着,翻腾着,奔涌着……童年在雨中疯狂着,在泥泞的小路上疯跑着,那种狂喜是发自内心的,不夹带任何的杂念。雨住了,心也野够了,活脱脱一个个落汤鸡的形象,带着满裤脚的泥沙跑回了家,接受着母亲的斥责和疼爱,然后母亲把湿了的衣服用清水洗净,放到锅盖上,在灶堂里添上柴薪烘烤着,自己便趴到炕头上盖上被子,等衣服干了穿着再去上学,而这一天也就名正言顺地可以逃学了。



        雨后,大人们或披上簔衣,或用块塑料布披在身上,围着屋子前后查看一下,麦秸笘的房子是否有漏雨的地方,然后扛上锨镢去山上的地里排涝,扶起被风刮倒的庄稼……

        童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现在想想恍若隔世,却又如影随形,历历在目。大雨过后,太阳懒懒地时而露出羞涩的面孔,时而隐藏于云层里,天空中,时而细雨霏霏,时而轻雾笼罩,童年的小脚丫子跑遍了漫山遍野,抓“水牛”(一种昆虫,可食用),捡“雀菜”(一种菌类,类似木耳状),山野里留下了童年的欢笑声……



        时过境迁,一切都成了美好的回忆,记忆里的大雨不知跑哪儿去了,“水牛”隐身了,“雀菜”也遁形了,只留下了无限的惆怅和美好的期冀,还有深深地眷恋和不尽的思索……


02
在春雨中徜徉

                                              

        钱塘江的上空,乌云涌动着,像是去赶赴一场大型的约会,瞬间聚集在了一起,继而变成了无声的细雨,悄然飘落,如同久违了的友人,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江南的春天来得比较早,路边的小草已微微地泛着绿意,玉兰花含苞待放,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儿早已竞相开放着,菜地里,春天占据了半壁江山,黄色的菜花儿紧紧地挽住了春天的臂膀,含笑着向人们致意,行人已经不见了冬天的装束,脸上荡漾着快意的微笑。



        我漫步徜徉在江边,看涌动的乌云,流淌的江水,听细雨飒飒的美妙声音,恰似沉醉于一场风花雪月的音乐盛宴中。
        雨由小到大,由慢而快,从微步轻挪到急步匆匆,江面上溅起了密密的水花,行人也相继撑开了雨伞,急急地赶路,电瓶车驾驶员连人带车也都披上了五颜六色的雨披,路上顿时变成了一个花花绿绿的世界,煞是壮观。
        我喜欢淋雨的感觉,甘愿享受雨的抚摸和亲吻,尤其是润物无声的春雨。此刻的江边除了漫步的我,还有不怕雨淋的几位垂钓者,任凭着雨的热烈拥抱,岿然不动地守着钓竿,两眼专注地看着微微起伏的江面,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我不懂钓鱼,当然也很难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但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大概不单单是钓鱼,钓的是心情,是感觉,是心态,是艺术,也是文化,正如姜太公直钩钓鱼,钓的不是鱼,而是王侯,有时表面的东西却蕴含着深刻的内涵。



        江面风平浪静,行人急急匆匆,钓者稳如泰山,我自潇洒从容。听春雨窃窃私语,看江水汨汨流去,茫茫江面,层层涟漪,钱塘江水,不疾不徐,或许水下险像横生,滩险流急?
        一场温柔的江南春雨,拉长了我的万千思绪。此刻也许田间的农人们正仰面欢呼: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忽然,我想起了唐太宗的《君臣对》: “春雨如膏,农夫喜其润泽,行者恶其泥淋;秋月如镜,佳人喜其玩赏,盗贼恶其光华。天地之大人犹憾焉!”是啊,凡事都是双刃剑,好恶各人不一般,羊羔虽美,众口难调啊!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所好各异,难免不同,各取所需,和谐共生,风云雷电,各安使命,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春种夏长,秋收冬藏。
        细雨霏霏,行人渐稀,钓者酷似一副水墨画深深地嵌在了钱塘江边上,我依旧坦然地在春雨濛濛的钱塘江边漫步徜徉……


03
又到草长莺飞时

                                        

        “呼隆隆……”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惊蛰后的第一声春雷。
        一声春雷砸醒了沉睡的冬天,春天也就从季节的深处蹒跚地走来了。
        向阳的山坡上,农田里,三三两两的妇人、情侣,间或还有耄耋的老人,乃至黄发垂髫的儿童,都贪婪地呼吸着春天的空气,不约而同地低着头,专注地在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土地上,精心地寻觅着春天的信息。



        不知不觉中,那些三三两两的在田野上捕捉春天信息的人们,手中的方便袋里,胳膊弯箉着的篮子里,都盛满了春天的清香,清香里悸动着一颗颗不安分的春天的心,这颗春天的心不正是为春天贴出的一张春天登场的海报吗!
        地边上,村口处,三五成群的人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声音从嗓子眼里蹦出,快乐却是从心底里溢出来的。他们忙不迭地从方便袋里、篮子里抓出了春天的信息,用一双双灵巧的手,瞬间择出了一堆堆鲜嫩嫩的绿,那是大自然馈赠给人们的开心和愉悦,那是沉睡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希望,那是轮回了一个季节的春天啊!



        冬眠的植物冲出了寂寞的樊笼,在大地上疯狂地撒野,张扬着生命的活力,同时也给春天温柔地化上了淡妆,让春天展示出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迷人的魅力。
        春天是不甘于寂寞的,既然拉开了季节的序幕,那就一定会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开年大戏,为一年的丰硕高调剪彩。
        此时的迎春花,已星星点点地斑驳地羞涩地孤独地开着,那是大戏的开场鼓点,继而杏花、桃花、樱花、梨花、苹果花……花花竞相争艳,主角依此亮相,这个时候的春天就会绯红了脸颊,娇羞地享受着人们的膜拜。蜂飞蝶舞,配角也不甘平庸,勤奋地为花儿们穿针引线,奔走搭桥,为来年的后续经典大戏孕育培养新的精英们。



        枯草地上,绿意渐浓。大路边上、深山沟里,刺槐花琳琅满目地芳香着世界,悠长而深远,让人们沉浸在美妙的想象中。色彩斑斓的梧桐花正象那摇曳多姿的风铃,给人们音乐般的享受和神往……
        暖风习习,轻轻拂面,大雁南来,天空湛蓝,湖水清澈,白帆点点,鱼儿戏游,垂柳点赞……
        又到草长莺飞时,举目春色满人间,心旷神怡情难抑,年年相似年年盼。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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