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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情】故乡.湖.老人

楚雄微旅游 2017-04-14


       在我家乡的小镇上,有一座不算很小但很大的水库依偎在小镇的城边上,人们都习惯的称它为“小妙河”。湖水清亮,宛若少女的目光;每逢春暖花开,微风拂过,湖面顿时波光粼粼,缥缈悠长,仿佛犹如一幅轻柔漂亮的山水画镶嵌在小镇的边缘。

       那时候,我还很小,每次与小伙伴一起到水库边玩耍,我都能看见他抄着一根长长的鱼竿在水库边钓鱼。他时走时停,遇到鱼多的地方就会停留得久一些。


     在我童年的河湾,他是小镇上唯一一年四季坚持钓鱼的人。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刮风下雨。夏天,一顶草帽;冬天,一双水靴。小镇上也有许多到水库边钓鱼的人,但都因钓不到鱼或很少钓到鱼而兴味索然,渐渐地便失去了兴趣。


     一年暑假,我也去水库边钓鱼。我用的鱼饵是蚯蚓。我把鱼线投进水里,浮标随着流动的湖水急速下滑,滑到手能够得着的尽头,我又将鱼线提起来,但总是摔不利索,费了好大的劲儿,我才将鱼线重新抛向水里,就这样反反复复,若干次,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我竟连一条鱼也没有钓起来。


     这时候,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我的身边。他说,孩子,其实钓鱼也有技巧呢!来,我教你钓。只见他动作熟练地将鱼饵穿入鱼钩,然后把鱼竿一抛,一条漂亮的弧线在我的眼前一晃,浮标已漂到了水面上。他一提一放,目光随着浮标快速移动,但见浮标下沉,他瞅准一个时机立即起竿儿,一顿、一拉,便是一团耀眼的“白”,不一会儿就钓上来几条活蹦乱跳的大“白条儿”。仿佛那些鱼是他自己喂养的家畜一样,叫它什么时候上来就什么时候上来。他蹲下身子,说,鱼饵也有讲究,最好的鱼饵就是搬水库边石头下的虾子。你看,我就是用的这个。蚯蚓鱼也咬钩,但只限于“鲫鱼”、“鳞鱼”之类的鱼种,还得在鱼线上套一个较重的坠子,钓的时候,必须将鱼食沉入水底下鱼儿经常追逐嬉戏的地方;“鲤鱼”、“草鱼”,不爱吃蚯蚓,要讲钓得快,钓得多,还是用虾子当诱饵好。选地方,最好是那些水相对比较浅又比较清净的地方,实在钓不到,就选择到坝尾能感觉有流水晃动的地方,这叫“刷滩儿”。说完,他就离开了。

 

     他走到一个僻静处,鱼线几放几提,不多一会儿,便提了满满一篓白花花的鱼儿远去了。

据大人们说,他钓鱼很随意,能钓多少就钓多少,从不恋钓,如果哪天钓不到,就是因为天气或气候的原因,即使钓一整天也是白钓了。长期钓鱼,他已“钓”出了自己的经验。

     一年夏季的一天下午,天气特别炎热,水库湖面上万里无云,风平浪静。下午的某一时刻,他又出现在水库边。他知道,这样的天气钓鱼只能钓“闷水鱼”。尽管鱼不好钓,但他已养成了每天都要到水库边钓上一两次的习惯。他正聚精会神地钓着,忽然,听见呼救声:有人掉水了,有人掉水了……他急忙放下手中的鱼竿,放眼望去,在离他不远处的湖面上,一个小孩的头正在水中冒上冒下地挣扎着,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几个“仰泳翻叉”便游到了小孩身边……小孩终于得救了。那天,我也在他对岸钓鱼,我看见他的水性那么好,泳姿也是那么舒展、潇洒。

     小孩的家人闻迅赶来感谢他,他说,谁遇到这样的事儿都会这样做的。他顺手将他钓到的几条鱼递给小孩的家人,说,拿回去给孩子熬汤喝,孩子受了惊吓,鱼汤是压惊的。说完,收了鱼竿就回家了。

     每一年,他都会遇到落水的人,每一个落水的人都被他救上了岸,每一个被救的人都会得到他赠送的鲜鱼,但他从不接受被救者家人的酬谢。

    后来,慢慢地,小镇上的人都认识了他。每次碰到他,人们都会亲热地与他打招呼,并投予敬重的目光。小辈的,叫他李叔,李爷爷,平辈的,叫他李哥,老李……

    由于常年钓鱼,钓回的鱼,他也无法消受,他就用盐腌了,在太阳下晒成干鱼,谁家的小孩嘴馋了,谁家的小媳妇需要催奶了,只要向他要鱼煎鱼汤,他都会慷慨地送给谁。


    人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小镇上的,只知道他是四川成都人,早年毕业于北大,后来知青下乡,就被支边到我们这个边陲小镇当了一名中学历史教师。他有一个女儿,在贸易公司工作,早已成家立业,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初中毕业后,什么学校也没考上,成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裹搅在一起,在社会上漂游浪荡。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一位疼他,关心他,当年同他一道从四川来到我们这个小镇的老伴。

     又是好多年过去了,小镇上的居民及流动人口也越来越多,人们的生活也越过越好。街上的各种店铺和饮食店比比皆是,街面上到处响起叫卖声、飘荡着扑鼻的油香味儿,一些以牟利为目的的打鱼人应运而生,他们或者用网捕,或者用电击,用炸药雷管儿炸,更有甚者,干脆用汽枪打,他们把从水库捞回来,消耗不掉的鱼卖给了酒家、饭店,兑换成了白花花的钞票。

 

    小镇周围的商业步行街,拔地而起的高楼也林立起来,水库的湖面也在慢慢地萎缩,水库里的水也变得越来越浑浊,一些房地产商家为了霸占这些公共的,天然的风水宝地,纷纷在水库四周圈水圈地,构建经济商圈,建盖豪华宾馆饭店,湖面上四处都是充满了腥味的泡沫,水库里的鱼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有人问他,你为什么不象他们那样用鱼网或捕鱼器打鱼呢?那样,鱼才来得快嘛!他说,我钓鱼只是一种爱好和习惯,况且钓鱼不会殃及小鱼苗,也不会影响它们的繁殖,如果象他们那样做,就是毁灭性的啊,水库里的鱼哪儿还有它们的生存空间呢?我更不会把鱼拿去变钱的。哎……原来那座清亮洁净被小镇上的人们引以为荣,视为灵山秀水,养生天堂的水库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鱼也被他们吓跑了。

    可是,他依然每天拿一根鱼竿到水库边钓鱼,有时候连一条鱼都钓不到。我看见,他的面容越来越苍老憔悴,脚步也显得越来越沉重。

    后来,他还是坚持每天到水库边钓鱼,一站就是大半天。然而,他只能钓到几条很小很小的鱼,最后他又把它们放回了湖里,叹口气,拱着佝偻的身子往家走。

    小镇城边那座碧波荡漾的湖、清悠悠地流在他心里了。


    后来,他悄然地离开了人世,去了另外一个很远很远的世界。

    斗转星移,如今,故乡小镇城边上,那座不算很小但很大,被取名为“小妙河”的水库,也被人们改名换姓的改为“查姆湖”了,他也就成了小镇上,人们茶余饭后,流淌在人们记忆里的资谈、言谈中,依然那么清澈,那么明亮。

我相信,等春暖花开,“查姆湖”水变清澈变明亮的时候,他一定会再次回到湖畔垂钓……



作者: 杨红君 (1997年毕业于云南民族学院旅游管理专业大学,迄今为止,已公开在美国《中外论坛》、香港《华夏纪实》、《中国社会科学报》、《中国旅游报》、《中国民族报》、《中外文化交流》、《文化月刊》、《传记文学》、《寻根》、《中国生态旅游》、《大西南月刊》、《绿叶》、《人与自然》等海内外60余家刊物公开发表诗歌、散文、小说、论文等900余篇,摄影作品600余幅,在全国性各类征文大赛中获奖二十余次,曾荣获首届“艾青杯”全国当代文学艺术作品大奖赛创作奖;荣获第一届中国现代诗发展奖大赛二等奖;荣获云南省2009年第三届社会科学学术年会优秀学术论文;荣获楚雄彝族自治州第七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荣获2011年“美文天下.首届全国旅游散文征文大赛” 一等奖,作品曾被拍成电视散文,在电视台播出;现为中国文学人类学研究会会员;中国旅游文学委员会委员;云南省旅游景区协会副秘书长;现供职于中国云南元谋旅游经营有限公司元谋土林风景区任副总经理职务,手机:13987883489;18087802581; E-mail: yhj0504126.com ;  QQ:763298963  邮编:651367) ;研究方向民族学、人类学,旅游文化 、旅游文学、旅游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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