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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江河行 | 活力南盘江 一衣带水揽三省

贵阳晚报 2017-04-02
核心提示

全长914公里的南盘江,穿行于云贵高原,造就峰林峰丛、丘陵和湖海,聚了中国西南部自然山水之大美。



三省交界处的南盘江


如孪生姊妹,南盘江在云南省曲靖市境内马雄山东麓出发,流经云南、贵州、广西三省区,与北盘江汇合,直下珠江入海,见证了3个省区迥异的民风。




温度适宜的南盘江流域,曾是一片古老的海洋,生活着远古时代的爬行动物。而在距今1万年左右、从猫猫洞走出来的“兴义人”,用打、砸石器,开创了人类文明。


在贵州西南部,坝上稻麦熟,山腰芒果香,河谷香蕉甜,南盘江流域充满活力,物产丰富;峰林峰丛、河流山川,以及热烈绽放的三角梅和木棉花,是南盘江流域最美丽的风景。



坝上风景




养鱼能赚钱,一口网箱,一年能挣上万元。”下游,安龙县栖凤街道办事处者孔村的黄定芝说,库区身家百万的养殖户,并不少见。



南盘江上,不少人家就生活在江上


南盘江两岸,曾遍布湖海,它们是南盘江水位最重要的补充者,但上万年的演变,以及人们的过度开发,这些湖海如今大多已消失。


失去天然湖海的南盘江,依靠40多条一级支流的注入,继续从高原奔腾而下。南盘江巨大的落差,引来了一个又一个水坝。随着水坝的建成,一个个新的长湖出现了。


人们的生活,因此也改变了。


与其他水电站不同,南盘江上的天生桥水电站分为一级和二级电站——从库区出来的水,带动一级电站设备发电后,没有再进入河道,而是通过一个长十余公里的隧道,直接进入二级电站发电。



天生桥水电站下游,南盘江干涸的河床


“两级电站之间原有的江水,完全被大坝切断。”德卧镇村民韦国林说,幸好下游有来自安龙县境内的白水河作补充。


五月中旬,刚下过两场暴雨,广西隆林县与贵州省安龙县交界处,位于天生桥一、二级水电间河道,因白水河水补充,水量有所增加,但不足以淹没河道中绝大多数的礁石。两岸原来的沙滩上,种满了芭蕉和香蕉。



一个少年在江面上划竹筏,岸边满是芭蕉


在这些白森森的礁石群中,绿得彻底的江水艰难流淌。在狭窄处,只要奋力一跳,就能跨到江对岸。河道中孤立的深潭里,偶尔漂浮着死去的罗非鱼——它们是在电站泄洪时,逆水而上时进入深潭后被困的。现在,它们成为非法捕捞者的围剿目标。


韦国林说,拦水发电让水带来巨大财富,但毫无疑问,也带来无法回避的生态问题。


德卧镇上游,是兴义市南盘江镇。这个地方,原来叫做“巴结”,天生桥电站下闸蓄水后,这里形成了巨大的万峰湖。


站在镇政府的楼顶俯瞰库区,航道两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养鱼的网箱。当地人说,现在网箱比以前少了很多。据称,在10年前,万峰湖上的高峰时网箱数量多达十万口。紧密相连的网箱,拼接成一条水上步道,甚至可以轻松地走在上面。


“养鱼能赚钱,一口网箱,一年能挣上万元。”下游,安龙县栖凤街道办事处者孔村的黄定芝说,库区身家百万的养殖户,并不少见。


“山顶种树,山腰种蕉,山下养鱼”,是安龙县邻江乡镇的发展思路。50多岁的黄定芝,在电站下闸蓄水之前,主要种香蕉、甘蔗。后来,他在库区有了400多平方米的网箱。因限制网箱数量,规定网箱面积不能超过水域面积的8%,他再也无法扩大网箱规模。


库区养鱼,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挣钱。在万峰湖库区,当地村民李翔胜说,水库集雨面积大,流水缓慢,对上游暴雨和排放带来的细菌和污染,缺乏排放能力,会造成鱼群大量死亡。他说,最严重时,由于污水排放和过度养殖,湖水总磷、总氮严重超标,蓝藻和水白菜爆发,连绵数十公里,行船难见水面。


为了治理万峰湖水生态环境,贵州、广西、云南三省区开展联合行动,除共同出资300多万元打捞水白菜、蓝藻,还每年开展联合执法行动,规范养殖行为。贵州一侧的兴义市,还痛下决心,关闭了一批工厂,加大污水处理厂建设力度,耗资上亿元。


李翔胜说,最近几年,加上政府部门在规范网箱养殖,一些人干脆彻底退出,转而在水上经营钓鱼棚,接待垂钓者。“彻底取缔库区网箱,是早晚的事。”李翔胜说。


南盘江的梯级电站库区,钓鱼棚正成为一座座漂浮的驿站。每到周末,钓鱼棚基本上被租光。农民承认,收钓鱼棚租金、给钓鱼者送饭、送水,挣钱要轻松很多。



水上集市


刘用描述说,这天,依托“水上街道”停靠的船只,有上百艘之多,而挑着重物走过他家趸船的,起码有三到四百人。“生活在江边,世代隔江相望,大家早已熟识。”他说,大家能在自家趸船旁靠岸、登岸,或前往水上集市,这也是一种交情。

南盘江的终点,是望谟县的蔗香镇,与北盘江交汇,聚成红水河。历史上,因为盛产甘蔗、红糖,被称为蔗香。而蔗香在布依语中是“喜糖之乡”。


下游修建的广西龙滩电站,让这个一脚跨两省区三县的小镇,成为库区。整体后靠新建的集镇下方,是一条漂浮在水上集市,长约700米,连接起移民们的趸船,分布着水上餐厅、超市、鱼市、农资商店等。


68岁的王封宁,是革命烈士的后代,他原来的家在蔗香镇的板陈村,是当年红军第七、八军的活动据点原址。按原样复制的旧址,位于湖边的一座山上。站在这里,黔桂大片山河尽收眼底。2006年,龙滩水电站下闸蓄水后,贵州、广西两省区三个县毗邻地区的群众,每隔六天时间,就聚集在这里赶场。


刘用家的水上生活超市,是一艘有200多平方米面积大小的趸船,有上百吨的载重量,是登陆码头的必经通道。因地理优势,他家的生活超市,每个月有3到4万元的交易额。板陈糕,也是他家出售的商品之一。


用糯米、花生、芝麻、板栗等为原料制作的板陈糕,曾是红军募集经费的一个产业。它是王封宁爷爷王海平时代,板陈人从广西引进生产的。


王海平,曾经的“税警队长”,手下有不少人和枪。他利用这一身份,为受挫后退到板陈境内的红七军、红八军队伍提供掩护,以及粮秣和服装,还帮红军在山沟里办军工厂,直到在转移途中被抓遇害。


虽不足百年,但消费板陈糕已是蔗香为中心布依族群众的习惯,每逢赶集前夜,不少板陈村人都要制,然后拿到水上集市出售。“农历的三月三、八月十五,都是板陈糕的销售高峰。”王封宁说,最早生产板陈糕的两家人,在望谟县城开办了工厂,生产板陈糕,当做旅游商品销往县外。


拿到水上集市销售的,不仅有鲜鱼和板陈糕,村民也不只是购买生活用品。六天一次的赶场天到来,来自贵州、广西交界地的群众,驾驶着小船,还把成吨的香蕉、芒果、火龙果,拉到蔗香码头,批发给外来商贩。


龙滩电站库区形成后,村民的田土多被淹没,于是利用高处的荒山和以前基本不种的坡地,发展热带水果。蔗香一镇,火龙果的种植面积有4000多亩,芒果近5000亩。


刘用描述说,这天,依托“水上街道”停靠的船只,有上百艘之多,而挑着重物走过他家趸船的,起码有三到四百人。“生活在江边,世代隔江相望,大家早已熟识。”他说,大家能在自家趸船旁靠岸、登岸,或前往水上集市,这也是一种交情。


针对蔗香的特殊地理环境,以及水上集市的吸引力,广西、贵州毗邻的三县,还建立了联合党委,统筹毗邻地区产业发展、社会治理等工作。


水上集市还会继续延伸,连接规划建设一座大型的内陆航运港口——蔗香港。这座港口,近期规划是1000万吨的吞吐能力,远景目标是3000万吨。


蔗香港,极有可能成为蔗香发展的新动力。蔗香镇党委书记盛立桂说,围绕港口建设,镇里确定的发展思路是“两江门户,山地水乡”。发展计划中,包括建设沿江精品水果带、野钓、休闲旅游等,目标是让“百姓富起来,房子亮起来,环境美起来”。



化石之谜


在南盘江边的餐馆里、酒店,甚至普通百姓家里,见到化石并不是稀奇事。”王银忠说,在他居住的村子里,光取得合法手续,专事收藏化石的就有4家。


南盘江的乌沙镇乌沙村,一个简易的工棚内,堆满了来自远古的化石。这些化石被称为贵州龙,它们是早期生活在浅海的爬行动物。



王银忠在修复化石


32岁的村民王银忠,4年前从省外打工回来,与另外5名青年,被聘到这个由国内外古生物专家共同组建的工作室。工作室里的化石,发掘于工棚旁的巨大石坑内,来自三叠纪,它们让来自国内外的古生物专家念念不忘。


三叠纪距今约2亿多年。那时,整个南盘江流域可能还是一片海洋。一场突然袭来的大规模海底地震,抑或是海下火山喷发,把几乎所有的爬行动物都固结于岩层中,直至灾难褪去。


上亿年前的那场灾难,固结的古生物也不只有贵州龙,还有另一种软体动物——海百合,以及腕足类古生物化石。仅乌沙一地,经权威机构所认定并编号的出土化石,就有2万多件。


当年,一起受聘的几个青年,耐不住寂寞和工棚里的闷热,多数已离去。而已学会用英语、日语交流的王银忠,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将从石坑里挖掘出来的化石慢慢剥离,并进行修复。4年多时间里,王银忠修复了40多件化石,他说很有满足感。


远古的海洋退去,地壳隆起形成山脉,造就了南盘江流域的奇特峰林峰丛、洼地,河流和新生物也随之出现了。大约一万多年前,在这片区域的巨大岩洞中,出现了早期人类——“兴义人”。他们在1974年,被发现于兴义市郊的顶效河边。这是南盘江的一条支流,早在1957年,在这里还发现了“贵州龙”和“兴义亚洲鳞齿鱼”、“贵州中华真鳄鱼”等化石。


有学者认为,处于旧石器时代稍早时期的“兴义人”,已拥有“优雅地食用肉类”的本领。而南盘江边遍布的大小喀斯特岩洞,为“兴义人”提供了遮风避雨、躲避野兽袭击的庇护所。同时,南盘江还为古人类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水源。


同样存有古生物化石的岔河村,这是一个与云南省富源县交界的地方,兴盛于宋代的市马之路,从这地方经过。今天,324国道从这里经过,连接起福建与昆明。连路边的餐馆里,都摆放着来历不明的海百合花化石。


“在南盘江边的餐馆里、酒店,甚至普通百姓家里,见到化石并不是稀奇事。”王银忠说,在他居住的村子里,光取得合法手续,专事收藏化石的就有4家。


南盘江的历史不止于此。据称,徐霞客为寻找盘江源,沿着南盘江流经的区域,从云南方向走来,在滇黔交界处的渡河,进入贵州境内。他在《黄草坝札记》中,记录了黄草坝(即今兴义市城区)的马市交易。


如今,那些关于化石、兴义人、徐霞客的信息,已成为历史,而南盘江仍在流淌,继续书写关于它的新传奇。


本报记者  黄黔华 田坚

视觉设计 徐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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