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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 | 钓鱼纪事

原创 2017-04-02

【题注】发现冬泳协会里爱钓鱼的人委实不少。忽然记起自己原本也是喜欢钓鱼的,而且有过这方面的文字记录。不信,请阅读旧作——


  生性喜欢吃鱼,却一直不善捉鱼、捕鱼,更没有钓过鱼。
  小时候,老家的农田还没有搞旱改那会儿,家前屋后到处一片水汪汪的。每到夏秋时节,特别是夏季插秧和汛期,便也正是“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时候。那时候的鱼可真多啊。不仅河塘里有,沟渠里有,水田里也有。走在田埂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哗啦”一声,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儿从身边游过。这时候,老家的老少男人们只要带上各种自制的捕鱼工具,有的甚至空手,到水田或其周边的沟渠、池塘里那么一走,就能捕上好多条各种各样的鱼回来,可以供全家美美地吃上好几顿。


  那时候的气候也没有现在这么暖。冬天的水田常常能结上厚厚的一层冰,冰上能走人,我们管这叫“走冻”。走冻的时候,能打冻鱼玩。看见冻下面一条鱼静静地呆着,就对着它用榔头砸。有时候,榔头刚举起来,或者还没有砸下,那鱼却忽然有了知觉,一溜烟跑了。于是,便跟在它后面不停地撵,一直到它躲在一个烂泥眼里,搅浑水,不动了,再用榔头对着它停住的地方使劲地砸个窟窿。大致窟窿有了,那鱼也昏了,伸手下去把它摸出来,就是家里的一道盘中餐。

  我还常常看见我的哥哥拿着鱼叉去叉鱼。这大多是发生在晚冬和早春时节。这时候河塘里的鱼儿大多会上来“晒影”,或者乌鱼们产了卵,长大成小蝌蚪,黑黑的一片,浮游在河面上。持叉的人只要在岸上静静地等上那么一段时间,大约就会看见河面某处水草叶子下面,有一条或几条长长的影子暴露在视野里。这时候,对着它抛叉,一准便是一条大鱼。记得有几回,哥哥下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连人也一起“扑通”跃进了河里。然而,及至湿淋淋地游到岸上来的时候,那鱼却又不在叉上。但过一段时间再来看,却又发现它漂回到了岸边,是一条很大很大的鲤鱼或者青鱼。


  自然,捉鱼、捕鱼这种农家人的绝活都是不要什么技术和培训的,一般人都会本能地把握。但是,我却不行,总也比不过我哥哥或生产队里的其他伙伴。比如同人一起在沟渠里用罾“踢”鱼,明明感觉一条鱼在我的“踢罾子”里面蹦来蹦去的,等到起水时,却发现它又跑到了人家的罾里去,而我的却是空的。心中的那个气呀,眼红呀,自惭呀,就甭提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方面才能天生比较欠缺和平庸的缘故吧,自从离开家乡以后,就对捕鱼、捉鱼、叉鱼呀什么的,统统没有了兴趣。入城以后,要吃鱼上市场里去买,或者老家人偶尔也会给我带过一些来,也就更想不起要去自己捉鱼、捕鱼了。
  不仅自己想不起,看见别人拿着鱼钩去钓鱼,也常常没眼取。总觉得那是没事找事,放着多少重要的事不做,却跑到一个人工鱼塘里去钓什么鱼。前年,一个在地方上带着“长”字头衔的熟人去一个地方钓鱼,结果不慎把鱼线甩到了头顶上方的一根高压线上,从此一命呜呼不谈,还搞得满城风雨。这事很是叫人唏嘘了一些时日,更让我不把钓鱼放在心上了。



  然而,有些时候是人找事,有些时候也是事找人。就在前不久,单位工会忽然别出心裁,说要搞个周末钓鱼比赛,问我是否参加。想想自己一点钓鱼的意识也没有,更不用说家里会有鱼竿、鱼钩准备了,拿什么钓呢?也不会钓呀。但半个世纪的人生经历也屡屡告诉我,人总是有贪小便宜心理的,于是,有些事便不能轻易放过。你或可到时候不去、不参加,但你却千万不可一口回绝。不去、不参加,那是经过了观察和权衡的,一口回绝了,到时候连个挽回的机会也没有,何况这又是个集体活动呢?于是,我便答应说去啊,当然要去。自然,我这只是随口答应罢了,并没有真的朝心里去。
  周末到了,工会干事再一次通知,活动将如期举行,参加者必须如何如何,这般这般。这就在心理上引起了撞击:钓鱼真的有意思吗?既然没有意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乐此不疲,甚至把命也搭进去了呢?但是如果有意思,自己可没有握过鱼竿啊。要不,去现场看看,观摩观摩,找找感觉?到实在不感兴趣了,提前退场回来就是了,又不花什么成本,又没有人强迫你做什么。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比赛被安排在一个早上,地点就在城西的一个什么地方。按照通知,须在清晨5点45分到场,6点准时开始比赛。鱼竿鱼钩嘛,自己有的就自带,没有的,届时掏5块钱向渔场管理部门租。租金自己出,但钓到的鱼可悉数自己带回。对这些,我其实也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罢了:压根就不感兴趣,不过是当个玩意仗罢了。
  于是,前天晚上也未作丝毫准备,心想自己素有早醒的习惯,明天早起一定不会有问题。谁知还真的大意失荆州了,到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6点10分了。虽然对钓鱼一事不感什么兴趣,但凡事不做则罢,要做就一定要认真做好,这也是我一贯的习惯了。于是,一阵小紧张,便哗啦一下跃了起来,脸也没揩一把,水也没喝一口,赶紧驱车上路,急急地朝被告知的那个鱼塘也即比赛目的地进发。还好,凭着自己对城市的熟悉和善问,没走多少弯路,竟然也摸到了。



  走进渔场,只见马鞍型的一条小河两岸,树影婆娑,杨柳依依。每隔一两米,大约就有一个拿着长长鱼竿垂钓的人。此情景也正可谓风吹杨柳,不闻人声。以一个局外人身份走进来,那气氛,未免有些肃穆,有些庄严。定睛细观,原来右边厢的人都不认识,本单位的人全部集中在左边厢。那气氛也多少感染了我,使我风尘仆仆而来,却不敢高声话语,生怕吓坏了水里的鱼儿而引来岸上垂钓之人的愠怒。走进工会小组长身边,他知道我迟来,没有批评,但也没有停下手中钓竿。只向门口那一排红瓦的房子努了努嘴,轻声地说了几句,大意是快去租来鱼竿,如此而已。
  赶紧如此这般地加入行列。好在出身农门,有些活虽没有干过,但是像穿钩、放线之类的活儿,也还有点潜在意识。于是,竟然也很麻利地做起了一回钓翁。只是那钩儿放入水里,半天总没有动静,心想大概是蚯蚓没有穿好吧?或者会不会在放入水里的时候掉了?于是,就总也有点不放心,每过一段时候,就想起水看看。看了几回,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沉沉地落在水里,依然不见丝毫动静。
  忽然,用余光瞥见对岸挺着将军肚的驾驶班老王忽然就起水了一条大鳊鱼,不久,他又起水了一条草鱼。斜对过的会计小顾也有所收获。这多少都让自己有些眼馋。可是本岸这边,别说我,左邻右舍也都没什么动静。只听“邻居”老陈,是个女同事,嘴里不停地咂着:“这边不行,这边不行。”过了不长时间,她还真的走人,换地方去了。这下,我这边地方宽大了,就索性朝她呆过的地儿略挪了挪窝。


  那时,季节上虽已交初夏了,但早上的风还挺凉,加上来得匆忙,竟忘记多穿件衣服。默默地站在习习凉风里,手拿钓竿,钩静静地落在水里,时间长了,身上竟不时有了些冷意。自己的鼻子也不架势,一着凉便会流鼻涕,不觉心下便生出了归意。但举眼对岸和左右,大家都还聚精会神,或坐或立,都是煞有介事。此时我如果空手而归,一点感觉还没有找到,又岂心甘?于是,依然还是犟着头皮,一个念头:姜太翁钓鱼,愿者上钓!
  又是老半天过去了,依然不见有鱼光顾。想归,不甘;留下,却又索然。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鱼竿别在椅把的一个横撑上,且甩手到周围去转悠转悠。大约刻把钟回来时,看见鱼竿依然静静地,没有丝毫情况。这下,可真要放弃走人了。


  然而,就在我抓起鱼竿欲收过来的时候,却感觉线似乎被什么卡住了。这时,心下便也不由得一喜,一定是有了。于是,慢慢地抬高、抬高,及至鱼竿离水面将近米余的时候,才发现有鱼拖着我的线儿,在水中前后穿突。线越是收得高,那鱼儿挣扎逃脱的力度也越大,水面的涟漪也转而变成了水花。这时候,心下最怕的是鱼会忽然拖钩跑掉,落得个前功尽弃。所以,便也来得格外小心。慢慢地起水,慢慢地把它钓了出来。到了最后,我身边一个钓友赶紧停下手中活计过来帮忙。他伸手用一个长长的鱼网那么一兜,恰好,那鱼被套进兜里去了。这是一条有半公斤来重的大草鱼,也是我积半生的经验所钓出水的第一个“见面礼”。心中的那个乐啊!
  这时候,弃钓归家的念头早已抛到爪哇国里去了。继续穿上鱼蚓,抛向水里,继续耐心地等待。还好,到比赛完全结束前,又有一条大草鱼光顾了我的钩,成了我的“座上宾”。把两条鱼合在一起过秤,净重有0.89公斤。
  自然,这次比赛我没有获取任何名次,但却着实地让我找到了那么一点感觉,找到了那么一点兴味。难怪有那么一些人,把钓鱼当那么回事呢。 

     (稿于200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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