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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的故事 | 讲给自己的故事

广外外校 2017-03-26

一转眼,就活了三十五年了。

二十岁以前我的想法乱七八糟充满着悲观的不确定,三十岁之前我总以为“生活在别处”而写下“安定中向往漂泊漂泊中向往安定”的句子。我的四十岁还没有到来,如今,我只想守住一小片地方,守住生活中某些对别人而言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三十五年的时间里,我看到过一个人从无到有的时间,一棵树长大的时间,也看到过一个人长老的时间。

来广州十年了,在辗转的日子里,这是我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我想,如果我生活在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会获得生长。但我接受了广州的给予,我在广州的漫长时间里,获得了我的味觉、视野、思维方式以及暂时的关于生命的一切。

我就是我给我自己讲的一个故事。

十年前我来到广州这座城市,只是想让自己摆脱惯性生活的指使,能够延续我的职业,当然,我还希望我的妻子能够摆脱没有工作的命运。故事的发生,并没有什么是必然的,但却又暝暝之中似乎有着一双无形的手在塑造着这故事的每一个细节,我常常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导演在设计着他的故事,而我,就是那个故事的主角——大多的时候,有些不由自主。

第一次踏进这所学校,我就被那面被爬山虎爬得翠绿的教学楼所吸引,那面墙所展示的宁静与活力就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学校的样子。

这一停,就是十年。

从教学楼到宿舍之间的这条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同一条路走得多,证明我的生活单调。但是,谁能知道,这每日里来来去去的我,经着怎样的变化?

这十年,我常常有一种无力感,在强大的社会习俗和行为惯性面前,个人的作为总是那么地微不足道。于是,我在阅读中沉静下去——世界上所有的生命过程都显得那么没有意义,曾经,这些想法几乎占据了我的全部。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除了让自己装做麻木不仁,还有什么可争取可期许的?

老扈说:你还得修炼!

是的,一定,一定有一种力量可以让破碎的、无奈的、有着旺盛生命力的生命慢慢走向温暖、走向平静、走向坚定。

萍踪丽影

我所见过的人不多,可也不算少,但如任老师这般的,大约只有一个。

我总在想,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生活在现代?她只应在古代文人墨客的文字里娉娉婷婷地存在。

南下广州,其实心中有着太多的彷徨与忑忐——一切都是那样地陌生。而且,心里还荡着文人相轻、小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最难相处这样的观念。时时需小心谨慎,不敢多言。

倘若说离开是因为不幸,那么,这次的停留我想当是上天对我的眷顾。然而,我不知道,这停留会不会是我一生的终点。

第一次与任老师对话,是在我来外校面对学生的第一堂课后。其时,作为语文教研组长的她,不仅要带高三,而且要负责新来教师的引导。

那时,我为新生的第一堂课,颇费了些心思。走进课室,却发现任老师早已到了。她坐在后面,见我看到她,便笑着,那笑容告诉了我她是来听课的。我便也没有说话,因为那堂课,我的主角,应该是学生。

开场白后,我讲的是《山的那一边》,诗歌。诗歌正是我的喜爱之一,诗歌的语言被我认为是世界上最美、最高级的语言。我带着学生朗诵,分析形象。从学生的表现里,我感觉得到,他们对我的认同。尤其是我的朗诵,很是让他们欣赏。

下课的铃声响,走出课室的时候,任老师已经在门外,依然微笑着看我。生怕与领导打交道的我,那时是显得有多么地拘谨,我依然是想象得到。任老师给我的评价是非常好。尤其提出我的朗诵,真应该给学生以这样的引导。听完了这评价,心里颇松了口气。刚到陌生的环境,心里是多么希望得到些许认同啊!

任老师不吝惜自己的认同,还说遗憾于自己的朗诵不好。能在这样的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当教研组长,我哪里会不知道任老师的实力?她的谦虚,她的鼓励,便成为我后来不断前行的动力。

后来是慢慢地熟络起来了。对任老师的了解也一天天地增多。

我不知道,任老师的忧郁气质是不是天生的,每每从她的眼神里,我都能感觉得到这种忧郁的存在。然而,她的忧郁,并不郁郁寡欢。这我可以从我们大大小小的聚会中,从教研会上她独特的见地里感觉得到。

记得那时许多女教师的头发,也都有了金黄的颜色,烫了各种各样的波浪。任老师,并不跟潮流,不施粉黛。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一袭连衣裙,上面常点缀着各式简洁的花朵,颜色也并不鲜艳,那古典气质的美,大约就这样被衬托出来了。

后来,大约知道,这种忧郁其实或许与生活有关。丈夫生意上的不如意,儿子些许时候的不听话,这些,都时时地影响着任老师的心情。后来,终于是知道,这或许是传统文化的濡染、浸润的结果吧。

她搬了新家,约三五同事相聚。看那家里的摆设,现代与古典的搭配居然恰到好处,让人有说不出来的舒适感,尤是卧室里那古色生香的柜子,据说是颇费了些气力才淘到手的。生活本该有自己独到的情趣的,与各色人等俱都一样,便少了生趣。

与她教的学生交谈,得到的大多是些赞美的词句,言及必说能得她教自己的语文,是自己的幸运。也曾听得她几节课,娓娓道来,情真意切,那些文人的忧愁、慷慨、豪情、怅惘……仿佛她都感同身受一般。尤其那份对人文的坚守,在应试教育的压力之下,更显可贵。难怪她的学生会如此评价她。

高三保送,大约是每个保送生都要教师给写推荐信的,而此时,她教过的学生,便会不约而同地想起她来,可想而知,这又会给她的工作带来多少的压力,然而她一概并不拒绝,一一写来。我想,这种不拒绝,大约缘于她对于学生们的热爱与真心的扶助吧,所以,即使许多上了大学的孩子,也并不就忘记了她,这样的老师,又怎能让孩子们忘记呢?

我想,她大约是可以成为我的榜样的,尽管,在我怀疑心日涨的今天,消解了一些英雄与神话的今天,还仍然这样想。


幸福的老扈

老扈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幸福一个,当然,这是我的感觉。我想老扈或者是认识老扈的其他人,一定也会认同我这一观点。

幸福,我想,应该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不过,为了获得幸福,各人所走的路大抵是不会相同的。

我见到过许多的在不同的路上追求并得到幸福的人。

比如,我所认识的一个家长,家财万贯,据说,即使下一代什么也不做,也花不完。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在心里面让我感到一种羡慕。如果是,那他大约是要失望的了。当然,他也聊起了他是怎样获得那些财富的——无休止地应酬、谈判、花天酒地追求感官的享受。他说,他一年中有200多天都是在酒桌、夜总会、桑拿房交替着度过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里却分明地感觉到一种厌倦,而不是幸福。而且,我更深切地感觉到他的空虚的必然存在,似乎像一张饥饿的嘴巴,又像是单调却又可怕的旋涡把他牢牢地抓住。他想到过突围,比如关注孩子,希望孩子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可现实是孩子的生活变得比他更空虚,完全只知道追求感官的享受。

他获得了幸福,然而幸福却来得那么短暂,甚至没来得及去品味,就掉入了厌倦与空虚的深渊,这种幸福,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称之为幸福。

大部分人尽一切力量与贫穷奋斗,追求的结果我想大抵如此。这种行为,我是不大赞成的。我一直认为,当一种享受成为生活的必需时,我们得到的不会是幸福,而是负担。比如你新买了一辆车,多少年的心愿终于成为了现实,从此不必伸长脖子等共交车,更不必去与众人挤车。或许你驾着车看到共交车站的那些等车的人们时,心里会升起些许或者是莫大的自豪感。可是接着呢?出行时你必须得考虑出行的路线,小心再小心,车被撞了或者是撞了别人怎么办?到了目的地停车在何处?有没有违章?车坏了怎么办?塞车了怎么办?是不是有人开始惦记着要偷我的车?是的,拥有了车子,出行这一项方便了,而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也更多了,心理负担也在无形中增加。更可怕的是拥有之后的幸福感去得那么快,随即就变成了理所当然,归于了平淡。

我不知道,能够满足人的绝对肯定的财富量究竟要有多大。不过,仅以人之所得来衡量他的幸福,是不明智的做法。我们都知道,人不会对他不希冀的东西有失落感,因为没有那些,他们依然感到幸福。但如果他虽然有千百的财富,依然会为了无法得到他希望得到的而苦恼。是的,追求财富显然只能获得短暂的快乐。而更多的是厌倦与负担的加重。

我要举的第二个例子,是我的一位同学,他所追求的大抵可以用两个字概括——地位。毕业之后,他进了政府机关,如今也是科级了。据说与领导的关系非常之好。过年回家,他满脸的自豪,高谈阔论,让我们感觉到他有多么幸福。

可是一个电话,就让他的幸福全都消失了。当他看到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他的整个人从声音到身体,全都变得谦卑起来了,谨慎起来了。这个变化让我猜到了他大抵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

后来我们一行去了他家,宽敞而且奢华。临走时,他问我们几个家近的,需不需要野味,比如狍子,飞龙。我说现在不是禁猎了吗?他也没有说话,带我们到仓库,拖出一只就丢在了我们车上。我们看到,仓库里至少还有三四只。

是的,他是应该得到这些的,因为他的付出比我的付出更为珍贵,也更为多。然而,我是不会为了基本生存需求之外的东西而付出那些自认为珍贵的东西的。因为如他那样,得到他人的奉承,而他也得奉承着别人,成为那条链子上的一环,心里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终点。

还有许多人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美丽的妻子上,寄托在可爱的孩子上,寄托在朋友上不一而足,一旦失去了他们,或者是他们令他失望,那他的幸福也就毁坏了。

把幸福寄托在外界事物上,我想大抵是不可靠的。

老扈,我想他与我上面所说的这些个人大抵是不同的。因为,他在过着两种生活,如果让我概括的话,大约是一种是私人生活,一种是睿智的生活,这样概括不知道是不是准确。而且我发现,睿智的生活渐成为他的真正的生活,私人生活渐渐成为他睿智生活的手段。

荷瑞思在给马塞纳思的书信中说:“世上最大的傻子,是为了外在而牺牲内在,以及为了光彩、地位、壮观、头衔和荣誉而付出全部或大部分闲暇和自己的独立。”老扈,在内心的独立这一点上,无疑是让我感到最为羡慕和难以实现的。

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沉浸在阅读、思考以及写作当中。我甚至可以想见,每当一种新的思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时候,他的幸福的样子。这种幸福,从他的文字里,我能够真实地体会得到。

当然,他也有家人。每天早上,倘或早起,你都会看到老扈骑车在校道上呼啸而过。车篮子里有最新鲜的蔬菜。

当然,他也有朋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两个最为要好的朋友——S、N。他们三个好到什么程度,这个不好比喻。那种因友谊而获得的快乐,显然都在他们的心里。

阅读、思考、写作,成为他的趣味对象,在这个过程中,老扈的思想也更为丰富,生命也更为充实而有意义。他终于在他自身里寻找到最为高贵的幸福源泉,他也因此拥有了更多的不受打扰的闲暇。内心的不断丰富正为他真正的需要,而这种丰富让他得到了无穷无尽的幸福与快乐。

我得说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我认识了老扈,不需要熟悉,认识就足够了,但幸运的是居然熟悉了。从他那里,我寻找到幸福的源泉——在阅读思考与写作中寻找到内心的独立。并且把私人生活变为睿智生活的手段。


胖子、老曹、亮子

胖子以前并不胖!这事儿,每个熟悉的人大约都知道,不费笔墨。

05年结识胖子,和老曹一起三人到平沙的顶楼天台吃狗肉火锅,那天的酒喝得很多,后来去打台球,中间聊过些什么,大多忘却了,那一局台球打了多久才结束,我们不得而知。只那种放松的感觉,相当美好。

很多时候,第一次的接触,便注定了走向——我们成了朋友。

胖子有才,公认的。读书节上给学生的讲座,一口气五十多本书的观点名句,信手拈来。每有学生发问,前因后果,解释得清清楚楚——无需去查找资料——这得多好的记忆力和多大的阅读量?

那时老曹任馆长,他的办公室,就常常成为我们聊天、喝茶、争辩的地方。常常是聊完了,一起出去吃宵夜,接着聊,意犹未尽。不需顾忌什么哪怕争得面红耳赤,我们三人,老曹最大。或许因着这大吧,常常觉得看问题比我们更透彻,于是,总觉得我们不对,争论不可避免。

胖子呢?一会儿帮着老曹,一会儿帮着我。争着争着,胖子终于沉默着喝茶。后来终于忍不住,微笑着看我们两个,平静地说着:“你们争这有什么意义?”于是三人大笑,争论也就停止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些没心没肺。突然的,胖子就住进了医院。体检的结果出乎我们的意料。老曹骂自己:“我把胖子给害了!”

胖子倒是达观——看来,我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完了。

医院的消防通道平台,我们三个抽着烟。胖子穿着病号服坐着一言不发——第一次,看到他眼里的茫然。老曹居然躺在地上,他还在自责。我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想着胖子以后的生活。

胖子开始了每天以药为伴的日子。除了工作,他把心思转入研究《周易》。然后,就是适合他的休闲方式——钓鱼。我是从小就极喜欢钓鱼的。那天讨论,说起传承,或许我们的祖先,应该是依靠着渔猎而生存的,我们的遗传基因里,潜着渔猎的天赋的密码,此刻只是这隐藏密码的被激活了而已。

一开始连钓组都不会绑,很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算不得钓鱼高手,却也每每小有收获。钓具也从最初的二十元一根的3.6米手竿,到后来的6.3米手竿、路亚、中通竿、海竿一应俱全,老曹常常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些浪费,亮子给胖子算过一笔账,现在每个月,花在钓鱼上的钱,应该有800元之多。

装备好起来,接着是研究鱼的习性,不同季节,每种鱼的习性也都不同。除了上网学习,还有向钓友请教。黄婆洞水库,我们常去的一个钓点。每次去,看到别人一会就钓上来一条大个的草鱼,心里羡慕却无法做到。那天遇到一个钓友,是个韩国人,我们的钓位相邻,他一会钓一条,我们的标却纹丝不动。于是去请教于他。他很热情,不太熟练的中国话,不过还是能够听明白,大约是线组捆绑有问题。在他的指导下,重新绑了线组,再抛下,中鱼,大草鱼,在水中拉着线东突西撞,力气很大,钓鱼人就喜欢这感觉。竿被拉得弯成优美的弧线,一翻搏斗之后,大鱼筋疲力尽,被拉到水边——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草鱼。钓友看着,笑,眼里同样的满足感——这就是钓友。

后来,胖子也拿起路亚杆来钓,当然有收获,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路亚竿,威力却是极大,十来斤的草鱼,钓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力——胖子是将这路亚竿当成远投竿来玩儿了,但又有何不可呢?

钓,于我们,算是寄情山水吧。

除了工作、钓鱼,胖子的演技也是一流。外校春晚,每年一集贺岁片,都有他的身影。那年春晚,《外校版非诚勿扰》火了,胖子反串“如花”,与亮子演的富二代成功牵手,笑得一场的人前仰后合——能给别人带来快乐,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老曹也每次都打打酱油,演过保安、后台工作人员n多角色,我呢?因着没了两颗门牙,拒绝参加任何的演出。不过,非诚勿扰里,我还是出演了主持一角。

也是那一年,我与亮子合作了两首歌,第一首是《错过》,亮子弹钢琴的时候,眼睛一直(请注意这个“一直“,“一直”形象生动地写出了主人公怎样的心情捏?)看着观众席上的某个角落,眼神里充满了幸福的遐想,那曲子,也就随着田振深情的演唱弥漫开来。后来听说,还有人感动得流了泪,那一刻,有些幸福、有些遗憾、更有几许惆怅在这陶醉中不停地酝酿吧。另一首《等待》,亮子依然是伴奏,我、胖子、老曹,老扈居然也同意参与进来——取名为“给力忐忑组合”。

多少年我流浪在这个城市

生活忙碌没有喘息的时光

五十八路公车

总是如约而至

我努力跟上城市的节奏

我想过了一千种相遇的光景

微笑着对你说出我的爱恋

我知道那只是

我寂寞的等待

你的美丽我只留在心里

现实的生活总支离破碎

从没指望能够把 承诺给谁

在相同的时间

在不同的地点

我们在追寻自己的梦想

现实的生活总支离破碎

从没指望能够把 承诺给谁

这么多年里你

把心都给了谁

你可知道我的心在等待

我想过了一千种相遇的光景

微笑着对你说出我的爱恋

我知道那只是

我寂寞的等待

你的美丽我只留在心里

现实的生活总支离破碎

从没指望能够把 承诺给谁

这么多年里你

把心都给了谁

你可知道我的心在等待

现实的生活总支离破碎

从没指望能够把 承诺给谁

这么多年里你

把心都给了谁

你可知道我的心在等待

生平,第一次,唱我们自己写的歌。那种感觉,美好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以后,我们几个常常一起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学生们看到,都称我们为外校四人组,哪是什么外校四人组,屌丝四人组还差不多。每到周末,一有时间,几个家伙会聚到一起,做几道拿手小菜。只是,现在喝酒的,只有我和老曹两个了。

亮子买了车,出行也方便了。于是,活动的范围也更大。最让人跌眼镜的,是我们吃上可口的,就一气点好多个同样的——我们点过八盘炒田螺!全都上来的时候,田螺铺满了整个桌子,看起来颇壮观。后来,我们吃着,服务员都过来看稀罕,在他们的窃窃私语里,我们愣是把八盘田螺吃完了,田螺壳装了满满一大桶。老曹那天吃得最多,一个人吃了三盘,嘴上、脸上、手上都是油,满足地笑着。亮子斜靠在椅子上,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回来的路上提议不要再说“田螺”这两个字,估计一说都要吐出来了。胖子倒是没什么反映,吃了一盘多一点,觉得吃不下了,就停了筷,这家伙现在做什么都是量力而行了。我无所谓,反正胃口大,两盘完全是消化得了。只是,再去那家店吃饭,再也不想吃这道菜了——吃伤了!那以后,那些服务员给我们起了个名字:“八盘田螺”!估计在他们开店的历史上,从没有人这么点过菜。

以同样的方式,我们还吃过山里人的泡椒肉丝、干锅鸭头的招牌鸭头、还有寿司、兰州味工场的拉面……。

亮子和胖子至今还没结婚,也借此文做个征婚广告:都是好男人(有自吹之嫌)——有才华、有个性,最重要的,会生活。没结婚的女孩子,还在等什么?

顺道再说一段儿,老曹终于要有孩子了。

那天他跑到我办公室,表情怪怪的,说自己心跳得厉害,怎么也控制不住。后来,索性躺在椅子上,但没躺两分钟,就又跑过来跟我说:“你快摸摸我的脉,是不是跳得比往常快很多?”我看着他表情里有掩不住的喜悦,这表情我似曾相识,大约猜到,他可能是要当爸爸了。

关于他的孩子,我们算过一笔时间帐——孩子大学毕业的时候,他正好退休。

我装模做样摇头晃脑,心里搜索着电影里算命先生兼老中医的经典表情,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恭喜曹大官人,您,这是有喜了!”这家伙立马笑得跟朵花似的,红晕一圈圈地漾在他近四十岁的老男人的油黑的脸上,他的脸开始舒展开来,舒展得无边地大……算是给了我一个答案。我立刻动笔,总结“你不可不知的伺候孕妇二十一条”,给了他。他看着,脸上的红晕开始消散,眉毛拧成了麻花,右手不停地往后使劲捋着头发,挤出一句话——以后怎么顶啊!

哥四个相处的几年,多了多少开心事,记不过来了。当然,也无需记,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日子,在等着我们。

孩子,总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长大了!

雨还在下,小雨,稀稀疏疏的,天空很快就要黑下来了,中厅里英语技能个人秀的舞台上,孩子们用英语在唱歌。

我骑车经过那棵大榕树,小北和小悦正在植物园里玩着。小家伙很专注,因为光线有些暗吧,小北并没有看到我。我看到她爬上一个高台,然后往下跳,地很湿,而且她跳下的地方,有石板。我的心悬了起来。小北的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小家伙估计还是摔痛了。她的脸上没有笑容,但也没有哭。

城市里,没有柔软的土地。

我在远处看着她站起来,小手拍拍自己的小屁股,就又牵着小悦的手,跳着跑去别的地方玩儿了。

我追上去,喊了一声小北,小家伙的脸上,漾起了笑容。她快速地向我跑过来,我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小家伙马上跟我讲述了她刚才的摔倒了的经历。她跟我说:“爸爸,我刚才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儿,我都没哭呢。”

我又亲了亲小北,笑着说:“小北真勇敢,不过,以后地上湿的时候,容易滑倒,就不要往下跳了。”

小北点点头。我把她放下,小悦站在边上等着她,我跟小北说:“去玩吧!”

小家伙跟我挥挥手,而且给我来了一个飞吻。我看到小北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也有跟其他孩子一起玩的兴奋与喜悦。我突然就想到,小北坐在带她的爷爷家的小板凳上,等着我回来看她的情形,仿佛还是昨天。今天呢?那个拉着其他的小朋友的小手,那个看上去消瘦但活泼的女孩儿,那个不再等待,知道到处跑着去玩耍的女孩儿,就是我的女儿小北。

孩子,总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就长大了。

仔细想来,小北就这样一天天地长大了,我能发现的新奇,也越来越少。但并不意味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有些事情在发生着,只是,我没有知道,小北也没有说,别人也没有跟我说。

我想,这些我所不知道的经历,定会构成我与小北之间沟通的隔膜之一。但事实上,我对她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我的生活的目标之一,就是不能成为她的负担,无论是经济上的,还是情感上的。但我不确定我能够做得到这一点。

那个周五,当我接到通知,要去开家长会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成长的感觉。是啊,当孩子的社会的接触越来越多,她的身份,由单一的女儿,增加到老师的学生、同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我想,这是她生活的必然,人们都在身份的不断累加过程中,认识了自己,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的意义。我去给小北开家长会,这是第一次,我想有了这个开始,以后,可能每个学期,都会有的。当然,这也是我的生活的经历的一种延伸,是一种我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经历。

但我却常常不知道如何去与她的老师进行沟通,我怕我的话,说得不太得体。但她们总是微笑着,表扬着小北,事实上,小北在一个群体里,确实是很自律的的一人。那天她看到我在听课,可能是太想表现自己了吧,小家伙扯着嗓子大声地唱歌,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嗓子不舒服了。她不时地咳着。我想,我的到来,既让小北感觉到高兴,但也给她造成了某种压力,然而这压力,却是我不想给她的。那天小北的表现还是很中规中矩。她没有获得上前边去表现的机会,但是她在后来的动手操作过程中,一直表现得很顺利。我把这一过程,完整地录了下来。

小北,爸爸知道,陪伴对于你来说,又是如何地重要啊。可是,生活呢?我却也一样地要面对生活的压力。那些物质的,那些来自精神的,那些来自职业的。

孩子,总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就长大了。


再啰嗦几句

回忆,无边无际,究其原因,是我在这给自己讲的故事里,值得写的人太多了,比如老孙,比如陈莲,比如许老师……当然,还有我的那些学生们……这样写下去,估计,没个几万字下不来,于是停笔。

走进外校十年,我从一开始对爬山虎的喜爱,到最后意识到是这里生活着的那么多的有趣的人在吸引着我,每个人,都是自己给自己讲的故事——我为自己能有这样的故事而感觉到满足与幸福。

故事里,有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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