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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故事:盛夏的荷塘

钓鱼杂志 2017-04-16

星期一中午一下班,蒲俊连声地催促陈平:“快,快点儿!”因为要钓鱼不能在家吃饭,蒲俊和陈平到食堂打了些饭菜,边走边吃。来到流经厂区小河的河口,饭也刚好吃完。正值盛夏,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热辣辣的阳光照得四周白晃晃的。知了躲在洋槐树荫里声嘶力竭地叫成一片。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四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连生长在小河边上的茅草也被晒得有些打蔫。蒲俊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盛夏的中午一般不太适合钓鱼,为什么陈平能够钓到鱼呢?”陈平道:“你仔细看看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蒲俊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乌木水库距离宿舍区最近的一个湖湾,地名叫做泉家坝,有好几栋宿舍楼沿河岸而建。岸边都是农田,碧绿的稻田就像一条大绒毯,向东北方向远远地铺向山脚,一处规模不小的农家院落就镶嵌在它的中间。白墙黑瓦的农屋朝向各方,掩映在浓密的白夹竹和黄竹林里。袅袅炊烟在竹林上空飘荡,鸡犬之声清晰可闻。好一幅恬静的田园风光。再往东是明罗山莽莽苍苍的山峦,绵延数十里,和大巴山连为一体。源于山间的小溪汇集成流经厂区的小河,依着山势绕成一个“S”形的大湾,静静地注入乌木水库。河口一带经常受到山洪的影响,没有种植庄稼,而是栽种了一大片莲藕。蒲俊左看右看说:“很普通啊,和别的湖湾也没有多少不同的地方。”陈平瞪大了眼睛:“这儿有条小河啊,别的湾子里也有小河吗?”

俩人来到正对着河口的一大片莲藕前,陈平道:“就在这儿吧。”硕大碧绿的莲叶参差不齐地布满水面,连湖水都浸透了绿意。洁白的荷花点缀其间,一支刚刚出水的莲叶紧紧地蜷曲在一起,还没有打开叶片。就像一支毛笔,笔头直指蓝天。上面停着一只大红的蜻蜓,透明的翅膀向下压着,几乎长满整个脑袋的大眼睛左转右转,随时准备飞起。这里露出小小的一片空隙,蒲俊对准蜻蜓打出两团窝料。蜻蜓机敏地展翅飞起,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依旧停回原来的地方。陈平也在附近选好了窝子。

来自山峦的风顺着河谷徐徐吹来,让人感到十分凉爽。在大太阳底下只戴一顶草帽并没有感到如何酷热。蒲俊对准蜻蜓抛下钓组,蜻蜓再一次在空中绕了一大圈后来了一个漂亮的悬停,然后轻轻地停在了荷叶尖上。翅膀下掠,警惕地盯着蒲俊。这么弱小的生命,竟然有这么强烈的领地意识。蒲俊第三次甩下钓组,蜻蜓终于不堪其扰,远远地飞得无影无踪。

陈平那边又上鱼了,他仗着竿硬线粗,身躯后仰地使劲往上拽,钓竿几乎对折了。在莲藕中间钓鱼,丝毫不能懈怠。提竿时机稍迟,控鱼力量稍小,钓线便会缠上带刺的荷梗。其结果不是线断,就是鱼逃。这么快就有鱼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蒲俊钓鱼多年,盛夏的中午钓上鱼来的时候屈指可数。这陈平是施了什么魔法,大中午的也能钓得这么顺利?

陈平笑道:“小河里是清凉的山泉,再热的天气不也没人敢在小河的上游泡上半个小时?这一片莲藕正对着小河口,小河带来既清凉又富含氧气的山泉,还有大量的食物,当然会吸引鱼儿前来乘凉了。”蒲俊恍然大悟。

一支莲蓬挺立在水面,碧绿的倒圆锥形显得那么精致。不远处的一支莲花还没有绽开花蕾,粉白的花瓣正在努力伸展,似乎想摆脱花蕾的束缚。同一时间既有花蕾又有果实,在其他植物中是难以见到的。在同一时间既欣赏到莲花,又品尝到莲子,想想也是极美的。莲籽的味道蒲俊似乎还是儿时才尝过,鲜美的味道早已淡忘,什么时候真得弄几颗来尝尝。就这么略一分心,浮漂早已不见踪迹。他连忙挥竿,沉沉地带着抖动的拖拽感觉传来,是一条大鱼!蒲俊不敢松劲,害怕钓线缠上荷梗。更不敢过分用力,害怕拽断钓线,拉豁鱼嘴。只得紧紧地抓住钓竿往上竖起,利用钓竿本身的韧性来控制鱼。那鱼在水下来回奔窜,撞得荷叶东摇西摆。有一下蒲俊反应稍慢,鱼拉着线在荷梗上连绕两周。那片荷叶便倏地一下没入水里,随即又挺立在水面。糟糕,还没有看见鱼的影子就闹了个线断鱼逃!

蒲俊又是跺脚,又是叹气。口里不停地惋惜:“可惜!可惜!起码有五六斤!”陈平道:“如果有五六斤,用不了一个回合你那0.2号的线就断了。看你拉了那么久,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三斤。”蒲俊反驳:“我的线很结实的,曾经钓上来不止五斤的鱼。”陈平说:“鱼在荷梗中间又冲又撞,再结实的线也经不起折腾。平时能钓五斤,到荷塘里能钓三斤就不错了。别叹气啦,专心钓下一条吧。”到预备上班的号音响起的时候,蒲俊又跑了一条大的,只钓上来一条一斤多的小鲤鱼。陈平也跑了一条,钓上来两条两斤重的鲤鱼。

平时蒲俊要是耽误了睡午觉的时间,闲下来免不了呵欠连连。今天在办公室里却兴奋得坐不住。对陈平说:“平时钓鱼热得要命,真想一头钻进水里洗个澡,今天倒没有感觉到怎么热。没想到大中午的,鱼还这么好钓。明天我得换副粗线,再遇上大鱼就跑不了。”陈平一边埋头做事一边说:“您换成粗线,也没有那么容易钓到鱼。晒一中午太阳,然后打着‘光脚板儿’回家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还是用细线吧,收获要大些。”蒲俊兴奋得合不拢嘴:“不管怎么说,明天也得去试试。”陈平笑道:“不睡午觉你不是上班没有精神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打瞌睡呀!”蒲俊露出满口白牙:“只要有鱼,哪里还会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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