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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十年,他画出95种鲸和海豚的肖像

上钩 2017-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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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鲸,海豚,这些曾经被我们视若神明的物种,却屡遭屠戮。



春天来了,残忍的捕鲸活动也将拉开序幕。今年,挪威将捕杀小须鲸的配额数量提高到1000头,并将提高出口日本的鲸肉数量。而在日本,太地町的“海豚湾”惨案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网上许多公益组织已经开始采取行动,或直播屠杀,或联名抗议。


这时,一位科学绘师陈瑜却用了十年的时间绘出近百种鲸豚类的肖像,从“青涩小伙”到“无聊大叔”,是什么促使他完成这样庞大的工作?对捕鲸、海洋馆圈养等热门话题,他又是如何看的呢?



对于我来说,蓝色大海中的鲸与海豚,这些美丽、优雅又聪慧的动物,永远都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神之选题。


 

文/陈瑜 插画/陈瑜 图片提供/陈瑜 曹慧 宋阳 全景网


十年之约


我是一名在古生物研究单位工作的科学绘师,每天的主要工作内容是为单位的老师和学生绘制骨骼化石的素描图和化石物种的复原图。这个工作让很多人都感觉很神奇,因为可以让“灭绝的生物重新活过来”。


想要复原一个化石物种的生活状态外貌,你就必须要让自己在最大程度上去了解它。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多的接触到真实的情况,让自己的工作结果呈现出尽可能的真实感。


虽说复原古生物有很大的自由性——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灭绝的动物活着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什么肤色纹理——但在实际工作中也不能太过天马行空。必须要让自己绘画复原的生物尽量的真实,营造出一种“最熟悉的陌生感”。



在工作之余,我也会涂画一些不同的题材当作放松和休息,在我的电脑里充斥着众多半途搁置的作品,像《山海有灵》、《美丽新世界》、《沧海之鲨》、《大洋列传》和《鲸辰之旅》……其中一个搁置多年的系列就是《世界之鲸》。


对于我来说,鲸与海豚,这些优雅的生物永远都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神之选题。


我最早接触到鲸豚的科学绘图还是在初中,很多自然科普类书籍当中的动物插图都很精致,但一到鲸和海豚的部分,哪怕是同一个绘者,图画风格和水准就会出现非常明显的变化和降低。


这样的情况和鲸豚形态存在很大关系,由于鲸豚体态和覆盖的脂肪导致其肌肉结构并不像陆地动物那么明显,整体来看它们就是一个浑圆的圆柱体,这种结构的动物在绘画上表达是非常困难的。



那时,我偶然一次翻阅到了一本少年百科全书,里面有两卷是关于海洋动物和鲸豚的,当我看到绘图作者马丁·卡姆(Martin Camm)绘画的海洋动物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绘画充满了各种细腻的微小细节。对于颜色和纹理的精巧把握,让他绘制的海洋动物变得非常精美、耐看。



在上高中后,我又一次看到了马丁·卡姆绘画的鲸豚彩色图鉴,这本书就是被很多鲸豚爱好者称为入门级、圣经级的《鲸与海豚—全世界79种鲸豚类动物的彩色图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时常翻阅和仔细观察他的绘画作品,希望自己能临摹出他这种突出细节又照顾写实的风格。


《鲸与海豚—全世界79种鲸豚类动物的彩色图鉴》


在大学时期,我学习了一门专业背景水粉的课程。一次,我无意试着画了一头鲸,效果竟然意外地好,于是就萌生了画一套全世界的鲸豚的想法

在这个时期,我利用一些新的方法绘制了一套喙鲸类、黑鲸类和一角鲸类的图画,在一定程度上非常接近马丁·卡姆的绘画风格。在放到交流绘画的网站上后,得到了国内外许多鲸豚爱好者的称赞,也被美国和新西兰的鲸类学家要了授权,用于海洋鲸豚类的专业学术会议和科普讲座。


但跟随年龄、审美和绘画技巧的成长,我越来越感觉马丁·卡姆的细节处理有一些“过表现主义”和“过理想主义”。在诸多尝试之后,我开始产生一种想法:在写实基础上绘制具有强烈个人风格鲸豚图画。

现实往往没有故事里说的那么精彩,为了强迫自己转换绘画风格和方法,在几次反复修改无果后,我干脆删掉了已经完成大半的鲸豚作品,迫使自己重新开始。


找寻一个适合自己并让自己满意的绘画方式非常耗费时间,我在不断摸索中得到了顿悟。在《世界之鲸》的缓慢完成过程中,我仍然保留了马丁·卡姆那些比较大的画面辅助线条,但在纹理、颜色处理上,我摈弃了“过理想、过表现主义”方式,采纳了更接近真实鲸豚类的表现手法。


终于在2016年11月28日,我画完了这个系列的最后一种鲸豚。从20岁的青涩小伙变成30岁的无聊大叔的十年时间,我终于完成了全世界95种鲸和海豚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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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商业捕鲸,赞成还是否决


很多人都会对于某些动物拥有天生的好感,虽然人们一直在宣称在尽一切努力,保护和拯救那些面临灭绝危机的生物。但也必须承认,我们从来没有像自己宣称的那样在乎所有面临危机的野生生物,关怀它们的生存状况。


丹麦捕杀的大西洋斑纹海豚


我认为“物种歧视保护主义”在鲸豚的保护上表现的尤为明显,在这里不得不提起一部特别有名的鲸鱼保护主义纪录片,2009年上映的《海豚湾》。影片里通过明察暗访,记录了日本本州南部和歌山县太地町在鲸豚狩猎季节,对于当地海豚的捕捉,其中大部分海豚被杀死并端上了日本百姓餐桌,另外一些个体则被圈养并输入到日本国内外的水族馆或者海洋公园……想必很多人都对其印象深刻。


《海豚湾》电影海报


在我看来,这部影片的确揭露了很多动物保护的黑色、灰色部分,但它也回避了很多对其不利的部分。最为典型的是,它刻意回避了日本人捕捉的海豚是法律允许捕捉的无危物种、捕捉是受到了配额限制等。


捕鲸枪

18世纪捕鲸图


在近代商业捕鲸时期,由于捕鲸大国对于几乎全部的须鲸和部分齿鲸进行了过量的捕捉,导中大型鲸类数量严重减少,并致起多数濒临灭绝边缘。


此后,为了保护濒危鲸类,1946年12月国际上成立了国际捕鲸委员会。1986年更是通过了《禁止捕鲸公约》。但《国际捕鲸公约》第8条规定,会员国可以根据科研目的进行科研性捕鲸活动。



在这一系列问题中,很多人都热衷强调是日本等国家收买了大量会员国,导致保护决议不能得到通过,而且持续要求恢复商业捕鲸等等。但实际上,支持恢复商业捕鲸的不仅仅是日本,还有北欧的挪威、冰岛等经济发达国家。另外,令很多人惊讶的是,中国也是支持恢复商业捕鲸阵营的成员,并多次对于相关开放商业捕鲸决议投了赞成票。


贝基亚岛捕鲸


为什么当大众都在为鲸豚哭泣的时候,却有那么多国家支持恢复商业捕鲸呢?排除政治原因,更多从经济和物种保护实际情况来考虑。


现代科研和商业主要的捕鲸对象是小须鲸和南极小须鲸,这两种须鲸种群数量非常庞大,依照严格科学管理和监控下的有限捕捉并不会对整个物种造成影响,也并不会对其生态领域造成威胁。(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南极小须鲸的种群数量估算大约在50万头左右,乐观估计为大约82万左右,而多个捕捞国家每年的捕捞配额加在一起总共有大约2000头上下,这种数量对南极小须鲸种群没有任何影响。

当国际上大肆报道法罗群岛民众捕杀接近无危的长肢领航鲸时,希望也有更多的人去留意濒危灭绝边缘的马达加斯加指猴。日本人捕捉宽吻海豚时,无数人流泪哭泣,希望也有人了解加湾鼠海豚目前仅残存大约30头,极有可能会在1-2年内灭绝。还有我国长江里已经多年未见的剑吻白鲟——这个我们自己身边的悲剧,也希望更多的人去关注。



海洋世界,天堂还是地狱?


除了鲸豚的捕捉猎杀,另外一个引起人们针锋相对的争执点是关于鲸豚的人工饲养问题。这个问题其实还应该再细致分为“娱乐赢利性圈养”和“科学、科普目的圈养”。


科普目的的圈养为人诟病的,是场馆型人工饲养环境对于大型海洋哺乳动物来说,是无法满足它们的生存需求的。其中最为痛苦就是对于动物心里上的折磨。根据目前的研究,人们已经完全了解到大型海洋哺乳动物具有高度智慧,特别是鲸和海豚,它们的复杂社交程度并不亚于人类。


海洋世界等场馆里最常见的宽吻海豚、伪虎鲸、白鲸和虎鲸都具有高度发达的社会结构,在人工饲养下,这些动物往往会具有强烈的抑郁和偏执情绪。很多鲸和海豚在没有表演和游客参观时,只能被关在狭小的空间中,并没有交流和玩耍对象,这对于高度发达的社会性生物来说,简直是最为残酷的待遇。


我对于鲸豚有着发自真心的喜爱。虽然喜爱,但我更喜欢说自己是一个“自然见证派”或“自然旁观派”,可以在很多问题上排除情感的影响。

这些场馆里,动物的痛苦生活、刻薄的待遇以及注定悲剧的结局,我很难接受。这个问题可能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得到彻底的解决,我认为激进和一刀切的保护倡议不可能从根本解决问题。而在各方都能接受的前提下,达成的妥协不会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但很多时候这或许就是我们在力所能及范围内达成的最好解决方式。


野外搁浅鲸豚的救护


在应对鲸豚搁浅救援时,需要有技巧的专业人士指导。非专业的救援往往会对搁浅鲸豚造成更大的二次伤害,甚至导致搁浅鲸豚直接死亡。因此在很多国家和地区,擅自对于搁浅鲸豚实行未经允许的急救属于违法行为,同样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在鲸豚搁浅的救护和处置中,首先要确定搁浅的种类和确定主要应对方式,如果因搁浅的大型鲸类的体型、体重巨大,人力无法将其送回深海,这时往往就需要考虑为了免除动物更多痛苦而对其进行安乐死处理

如是中小型鲸豚搁浅,那么需要保持现场安静、不能过多接触个体来防止鲸豚精神高度紧张和应激反应;

在有必要接触动物时,也要从身体侧后方接近,远离头部与尾鳍,以保证救助者的自身安全;

要保证动物后背朝上,不要让动物侧卧,防止水进入呼吸孔导致动物窒息或者呛水;保证鲸豚皮肤湿润也非常重要,目的是为了防止皮肤干裂、脱水和体温升高。


2012年初,在巴西里约热内卢附近的海滩发生了一次较大规模的海豚冲滩搁浅事件,当时海滩的游客通过抓住海豚胸鳍、尾鳍拖拽的方式,将海豚送回大海。这个看似温馨场面,实际上在科学救援中是严令禁止的。这样的救援不但会拉伤海豚的胸鳍、尾鳍,还可能在拖拽过程中划伤海豚身体,造成感染。如果海豚应激反击,尾鳍强大的拍击力量还可能会对施救者造成伤害。



在我国最近几年的救助里,连续出现了几次非常尴尬的案例,这里提及的救助案例一共是三起:两起发生在广东,一起发生在广西北海。救助对象都是刚刚出生的布氏鲸(或艾氏鲸)稚鲸。三起救护案例里几乎都发生了专业救护里不允许发生的全部情况,比如环境的非常嘈杂混乱、不停触摸搁浅个体等等。


须鲸属成员的母子亲密关系程度非常低,母亲经常会在遭遇恶劣环境、天敌追捕或某些意外情况下,抛弃幼鲸,独立离开,离开后没有返回寻找幼鲸的行为。

在这三起救护中,稚鲸都是刚刚出生的,它们的独立搁浅就说明它们已经遭到了母鲸的抛弃。在这种情况下送其返回大海,它们的生存几率实际已为零。这个时刻,无论是出于人道考虑还是实际情况,对稚鲸的救助都应该转为安乐处死。


但实际情况是,发生在广东的两起事件中,稚鲸都被救护者强行送回大海。其中,甚至还出现了众人为了让稚鲸回到海里,推着稚鲸让其在海滩翻滚,这在正规救援当中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而广西北海的搁浅个体,不仅身体状态非常差,体表还显示有达摩鲨的攻击伤痕,但此次救援还是坚持以送稚鲸返回大海为目标,最后以稚鲸死亡收尾。期间有参与救援朋友询问我的意见,在提供了针对性的回答后,朋友表示这些意见很难被热烈参与救援的人士接受,最后不了了之。


这三起救护事件均暴露了我国在搁浅鲸豚救助上存在相关救援知识匮乏、专业机构缺乏、无专业人士参与和非理性救援的等等弊端。



鲸类已经陪伴人类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其形象也已经深深镌刻于人类的文化之中,成为力量、智慧、海洋甚至神明的化身,已经成为了人类文明史中不可替代的角色。大捕鲸时代前期,是人们真正能和海怪面对面的年代,得到满足的不只是贸易商人,或许还有人们心里对于大海最原始的敬畏之心和征服海洋及海洋巨兽的欲望,但同时也给这些生灵带来了过度的灾难与仇恨。


在这个崇尚科学和理性的时代,我们应该去思考如何与它们相处以及如何保护最急需保护的物种。


我们依旧需要它们陪伴。


(原文刊登于《户外》杂志2017年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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